这一声喊。
    已经把兵卒衣服,硬扯的套在皮袍外面的亲卫们,纷纷排成两排,呲牙咧嘴地笑著站成了队列。
    “都站直了,东倒西歪,成何体统?”
    目光一扫亲卫们,背著手的徐丰秋就神气了起来,方才被陈七斤抽过的脸,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我说徐掌柜!”
    刘三蛋腆著脸,訕笑著说道:“这大伙都当差了,可这肚子里至今水米未进,如何给你站得直溜了?”
    “饿了?”
    徐丰秋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把头一转,向伙计们吼道:“快去煮饭,把前几天带来的那半扇子猪肉,也给大伙燉了吃!”
    吩咐完伙计,徐丰秋目光一扫刘三蛋和陈七斤二人,指著满载著米袋的十辆大车,道:“车上的米,先卸了,至於衙门用粮,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既然当了差,就少不了你们的一口粥饭。”
    卸米?
    老子好不容易把米誆上了车,这又让卸下来?
    如此一来,岂不是让这粮行掌柜又得逞了?
    亲卫们纷纷把目光,投在刘三蛋脸上,这次行动,一切以刘三蛋的號令为主。
    “能愣著干嘛?”
    刘三蛋脖子一歪,斜瞅著身后的亲卫们,指著路边停放的马车,又道:“还不把米给卸下来?”
    这头儿发话了,那就得卸。
    一头雾水的亲卫们,穿著衙役的衣服,磨磨蹭蹭开始卸车上的米袋。
    陈七斤也没閒著,站在仓房里面指手画脚,让他那班亲卫们,在仓房里清点存米的数量。
    “都登记清楚了,不要漏掉一袋,无论是陈米还是新米,只要是有官仓標记的,全都给记下来。”
    此时,鼻孔里塞子一团的徐丰秋,正得意扬扬地在另一间屋子里喝茶。
    “还是掌柜的厉害!”
    一名伙计提著茶壶,站在旁边就拍起了马屁。
    徐丰秋一仰肿得就像猪头一样的脸,得意道:“记住了,午饭后,这米价的牌子得改一改,糙米一两银子一斗,粳米二两银子一斗,並且把咱准备的私改斗拿出来,凡是出的米,改用斗量,整袋的米就不要摆在柜上了。”
    “掌柜的,这陈米如何定价?”
    伙计又是一问。
    “陈米?”
    徐丰秋沉声片刻,又道:“陈米全都撤下来,柜上只放糙米和粳米。”
    “掌柜的,本来咱的米价那些穷鬼都嫌贵,这糙米和粳米价格翻了一翻,怕是更没人买了?”
    伙计忧心忡忡,不放心的又是一问。
    “怕什么?”
    脸肿的猪头一样的徐丰秋,白了伙计一眼又道:“朝廷拨下来的这些陈米,本来就是賑济粮,咱扣下这批賑济粮不发放,店里只出售有价粮,再饿上那么三两天,就不怕没人嫌咱的米贵了。”
    “小的明白了,还是掌柜的高明。”
    伙计又是一句恭维,然后把目光向门外一瞥,低声道:“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怕是不好对付?”
    “呵呵!”
    徐丰秋摆摆手,笑道:“再凶狠,还不是照样听我摆布,先给他们些甜头,吃饱了有他们干的活,官仓那些陈米,还得由他们运到驛站去,正好他们的那些马车,那可是派上了大用场了,我正发愁没有人手使唤,这下好了,收编了这些狠货,还就不怕刁民聚眾闹事了。”
    不大时候,饭菜已经做好。
    粮行后院的一间屋子里,长条桌上摆著大盆的煮肉燉白菜,油汪汪的肥肉片子,看得让人嗓眼里直吞口水,粳米乾饭,在大海碗里堆得冒尖。
    箩筐里的白面馒头,一只手都抓不过来。
    在青楼当头牌,光长得好看没用,还得有一对傲人胸才行,要是一只手能攥住的,那就不算是大馒头了。
    看到如此又大又白的馒头,卫兵们被勾起的,那可不光是食慾了。
    望著长条桌上摆著的饭菜,身穿衙役差服的何秀儿,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下去。
    “都吃,管够!”
    得意扬扬的徐丰秋,背著手在地上走来走去,目光一瞥刘三蛋们,硬声又道:“今天起,你们就是衙门吃粮的人了,县太爷眼下几天还有事情要忙,你们暂时就由我替衙门管著了。”
    陈七斤一手抓起一只大白馒头,另一只手中的筷子,专挑大盆里的肥肉片子夹,塞满了肉菜的嘴还不閒著,嘟囔著说道:“赶快吃,吃饱肚里了干活。”
    干活?
    这话,亲卫们都懂。
    刘三蛋可就没那么多话了,闷著头只管往嘴里扒肉扒饭,就让陈七斤嘚瑟去吧!
    不大时候,十八名亲卫们,吃光了三大盆肉菜,两桶米饭,一箩筐大白馒头后,这才揉著肚子,懒洋洋地在粮行的后院里四处溜达。
    徐丰秋看著这群吃饱喝足的人,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都別閒逛了,一会儿跟我去县衙的官仓,赶上你们的马车,官仓是有些米都要运到三十里舖的驛站,动作都麻溜点!”
    官仓?
    刘三蛋面颊一阵抽搐,目光一瞥陈七斤,沉声道:“陈副班头,这次该到你小子出力的时候了,你可別给老子偷懒。”
    这话,陈七斤哪能不懂?
    看来,衙门的官仓,和这仁和粮行后院的仓房,那是有著紧密的联繫的。
    阴阴一笑,陈七斤扯著嗓子,目光一扫几乎吃撑了的亲卫们,狼一样吼道:“都给老子听好了,徐掌柜派下活了,拿出你们的狠劲来,谁要是不够狠,可別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长眼睛。”
    “遵命!”
    亲卫们应答如山呼,陈七斤这才转过头来,瞅著徐丰秋说道:“掌柜的,还行不?”
    “行,行,就要这股子狠劲才行。”
    满心欢喜的徐丰秋,这下终於可以高枕无忧了,有了这班子人马,还怕什么流民闹事?
    看谁不顺眼,收拾谁就是。
    最主要的,这帮子人不但有狠劲,而且还有车有马有力气。
    可眼下最缺的,就是给他们每人配一把刀了。
    这刀是军械,地方驻军划拨下来后,由朝廷统一划拨到地方官府。
    腰里没有一把刀悬著,怎么看都差了点意思。
    到了县衙后院的官仓,眼前的景象,可真让亲卫们大吃一惊。
    码放得整齐的官米,数量要比仁和粮行仓房的多了去了,还有用来賑济百姓的陈米数量更大。
    “徐掌柜,这些陈米,不拿去开粥场施粥啊?”
    把一双小眼睛睁得老大的刘三蛋,此时也被震惊到了,老百姓逃难归来,家中无米可炊,倒毙在路边的流民也是不少,可朝廷賑济百姓的陈米,就这样被屯著。
    “开眼了不是?”
    徐丰秋斜瞥刘三蛋一眼,又道:“我说刘班头,大家卯足了劲干,从今开始,这些米都由我们说了算,都开粥场施捨出去了?我们的粮还卖给谁?白的银子打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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