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瞬,汉子愣住,掀开被褥,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遭了,上当了。”转身之际,才发现,原本该垂死的人,完好地站在身后。
    戚修凛目色幽深,手中长刀直指著几人,卫平也带了人,將房间包抄。
    那几个死士见此先是怔住,隨后意识到被骗了,双目圆瞪,挥起兵器便衝过去。
    夜间寂静,这金石之音也格外的清晰,小小的客栈里,廝杀声,桌椅板凳砸在地面的声音,仿佛地牛翻身。
    嚇得一楼看护的小二从床上惊了下来,外出一看,有个黑影径直撞破了栏杆从二楼摔落在他眼前。
    正是白日里过来打尖儿住店的鏢师。
    只见地上红白之物,脑浆迸裂,嚇得小二捂著嘴差点吐出来。
    许久之后,打斗声渐止,铁衣让人打了水清刷地上的污血。
    刺杀的人除了从二楼摔下去后再无气息的,其余还活著,被捆绑手脚堵住嘴,防止咬舌自尽。
    戚修凛眸色深沉,这些人身手矫健,不是寻常练家子,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杀招,是死士才会用的手段。
    一番搜查,也没能找到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戚修凛早有应对之策。
    “铁衣,你即刻回去稟告陛下,就说我途中遇刺,不幸身亡,再去准备一件棺槨,用棺槨运送我进城。”
    卫平怔住,铁衣也摇头。
    “这,太不吉利了。”
    戚修凛拧眉,看向他们,“你跟著我上战场见了多少死人,何时学会这一套,让你做,你就去。”
    见爷决议如此,铁衣只能照做,只找了件寻常棺槨,在底部凿出空心方便呼吸。
    戚修凛便躺进了棺槨中。
    而萧凌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已经盖上的棺槨,他难以接受这一切,疾步上前,扣住棺盖。
    “怎么回事?”
    铁衣哽咽,“国公爷……本就伤重,还遇到了刺杀……”
    萧凌脸色不好看。
    而铁衣和卫平为了演戏更逼真,想了无数伤心之事,硬生生逼红了双眼。
    ……
    棺槨一路护送去了京都,刚进城,铁衣並未回国公府报丧,而是將棺槨停放在了皇城不远的別院。
    这消息传到昌惠帝耳中时,皇帝怔住,“你再说一遍?宗权怎么了?”
    “陛下,有人刺杀国公爷,且那些人也不知是何人豢养的死士,招数狠毒,趁著国公爷身弱体乏,钻了空子,可国公爷伤重,也只有淮扬的几位官员知晓。”
    “还请陛下为国公爷做主,查清到底是谁要害人性命,国公爷垂危之时一直惦念陛下。”
    昌惠帝神色哀慟,被王全搀扶著,坐在了龙椅上,“朕定会查清此事,宗权是朕的肱股之臣,有人想要他的性命,便是与朕为敌,与大晋作对。”
    话毕,便起身,要去瞧一瞧宗权最后一面。
    铁衣抹了下眼角,垂著头,再说不出半句话。
    皇帝换了便装,亲自出宫,並未告知任何人,到了那处別院时,果然看到了正堂里停放的漆黑棺槨,四周冷风寂寂。
    他神色一顿,眼角便溢出几滴溷浊的泪。
    “陛下,请您去內堂,此处风大,您龙体重要。”铁衣躬身,在前带路。
    王全便搀著昌惠帝一步步朝著內堂走,待至內堂,拨开珠帘,皇帝看到臥躺在窗边小榻上的青年,不由得瞳孔一震。
    ……
    这件事,並未告知旁人,只有皇帝与禁军副统领萧凌知晓。
    而四皇子作为暗杀者,得知戚修凛身死,且是用棺槨运送回来时,垂眸低笑。
    像是终於了却了一件心头大患。
    “卑职一直候在客栈外,里面有打斗声,那些死士被捕,不过后来就听到哭声,戚家的侍卫就去找了棺槨,想必是死透了。”
    但四皇子还是不放心,“你亲自去打开棺槨,看一眼,若真是他,便回来再报。”
    那人是他的心腹,当即领命。
    三更天后,庭院阴风惻惻,偶有低声哭泣,显得十分压抑,一道黑影潜入其中,在后院放了把火,看守棺槨的侍卫尽被引去扑火。
    黑影用隨身带著的器具撬开了棺槨,先是看到一双脚,接著是蓝色的袍角,黑影暗暗惊喜,便继续往上看。
    却瞧到一双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好小子,你可算来了。”铁衣抬脚,猛地踹向对方心口,直將人蹬翻出去。
    那人意识到不好,忙起身要逃,却见堂前不知何时,围了乌泱泱的侍卫。
    侍卫散开,便看到一身寻常衣袍的帝王,冷著脸缓步走出。
    昌惠帝见过这人,他是老四府上的骑射先生,早前在赛事上见过。
    “是老四让你来的?”帝王满脸怒气,话毕,抽了侍卫的刀,横架在了那人脖子之上。
    那心腹到了此时,自然不会承认是受命於四皇子,还在狡辩,“陛下,並非四皇子,而是卑职,卑职早已投奔了太子,是太子……”
    刷的一声。
    昌惠帝砍下他一条手臂,见著他倒在血泊中哀嚎,眼底迸出阴翳。
    “还要污衊太子,罪该万死,你若说实话,朕给你留个全尸,否则,诛你九族,牲畜不留!”
    那人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却是呼哧呼哧喘著粗气,九族之前,他没有任何选择。
    帝王要是起了疑心,就算他否认,恐怕也不会再相信四皇子了,他为求自保,如此做也是不得已。
    “……是,是四皇子让卑职前来探一探,戚修凛是否死绝了。”
    昌惠帝恼恨之极,竟失手將长刀刺入他心臟。
    內堂,戚修凛拧眉,没想到皇帝年纪大了,还变得沉不住气。
    ……
    夜间,文蔷睡得不踏实,窗欞乍响时,她猛地翻身,看到跃入窗內的身影,便从枕下翻出让人特意打造的弓弩。
    “你再靠近,我便动手了。”
    暗影不为所动,走到光亮处,那张俊美的脸上噙著笑,“你不捨得动手。”
    文蔷皱眉,毫不客气地扣动机括。
    箭簇擦过他脸庞,划出血痕。
    四皇子慍怒,上前夺走了弓弩丟到一边,扣住她下巴,“文蔷,你想杀我?”
    “杀不得?你这种登徒子,披著偽善的外衣,其实骨子里都烂了吧,夜闯我闺房,想坏我名声,我杀你也是应该。”她愤怒不已,因为没有功夫傍身,轻易就被他制服。
    四皇子非但不气,反而道,“我不顾危险,漏夜来看你,你就这么想我死,你真是让我伤心。”
    他低头,看著她的脸,忽然將她抱起来,坐在他大腿上。
    “但我不跟你计较,因我今晚很开心,以后阻挡我的人,便又少了一个。”四皇子大手往下,拂过她挺拔胸脯,沿著她婀娜曲线落在平坦的小腹。
    不禁畅想,这里要是真的怀上他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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