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斋桥。
    门矢玄循著气息,来到一家尚未营业的理髮店前。理髮店旁有条窄小向下楼梯,气往下走,大概率是在地下了。
    估摸著得往楼梯走,门矢玄迈步走下楼梯,正值六月天,逼仄小楼梯內阴热闷湿,上方的空调外机时不时落下几点陈年积水,给破路增添了一抹臭气。
    楼梯尽头是一间亮著昏黄灯光的盥洗室,气息在此地收尾,门矢玄推开盥洗室老旧的木门,腥臭扑鼻而来。
    盥洗室內陈设简单,一个洗手台,一个马桶,门锁损坏,怎么也推不进卡槽內。洗手台前掛著一面凸面小镜,门矢玄靠前检查,镜子中映照出扭曲的自己。
    眯了眯眼,懒得玩捉迷藏,感知瞬间放大,扫过盥洗室,很快就在门锁內部发现了崎嶇的凸痕。
    合上盥洗室门,法力渗透其中,抹平凸痕,將门锁送入卡槽。
    咔噠——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凸面小镜凹陷,洗手台与墙壁之间出现一道缝隙。
    门矢玄轻轻一推镜子,暗门打开,腐臭冲入鼻腔。
    门后,匍匐著一只浑身腐烂的妖物,暗门一开,妖物睁眼,正想出声尖叫,却有一道雷霆远比它反应迅猛,焦臭在空气中蔓延。
    门矢玄捂著鼻腔,弯腰走入暗门。
    门后若是枪口,他还会考虑避一下,但门后是一只妖,那解决起来就轻鬆了。
    身怀雷法的他,应对邪物比应对枪管擅长。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门矢玄感知一直外放,手中雷芒照亮著前方,一旦有异样,立马全力轰击,劈得对方亲妈都不认识。
    初极狭,步行数十步,才通人。
    前方骤亮,门矢玄收起雷霆,暗藏於掌心,目光扫过这件略显脏乱的地下室,隔著一个书架,细微的交谈声传来:
    “怎么处理这只小蜘蛛?”
    “先关起来再说,真是晦气,竟然跟到大阪来了。”
    “还不是你要接这个活?”
    “平氏的委託你敢拒绝?”
    声音略粗,让另一方沉默了一会。
    “情报我会继续提供,京都那边局势说不准,还没到站队的时候,你现在帮平氏……万一他们输了呢?”
    “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更何况他们还是大象,输了也灭不了,哪天不爽就把咱宰了。”
    语气愤懣,却又包含无奈。
    “所以平氏委託你干什么了?”
    “把真蛇面具送给一个名叫北野香菜的女人。”
    “你疯了!”
    另一方明显沉默了,但隨即语气又很虚:“只是礼物,她戴不戴取决於她。”
    “这玩意没人能拒绝…”
    “我们只谋財,不害命的啊!木杉,我手里还有点钱,我们乾脆去国外吧…”
    “別开玩笑了。等等,我的地缚灵死了!”
    “谁在那……”
    书架倒下,门矢玄一掌拍出,气隨心动,张口长啸,迷魂音顷刻间覆盖了整个地下室,两人出现了剎那的恍惚。
    趁此机会,门矢玄一步跨出,抓起地上掉落的木板,作刀劈斩落木杉头部,腐朽的木板瞬间炸碎,劲力透脑,瞬间就將木杉打入昏迷。
    另一位回过神来,双手掐印。
    “破!”
    打断施法,破碎的木板尖刺刺出,悬停在对方面前:
    “別出声。”
    对方微微点头。
    门矢玄猛地抬起木板一砸,再晕一个。
    谁跟你扯出不出声,晕了就安静了。
    丟掉模板,看了眼被绑著的络新妇,此刻正齜牙咧嘴咬著绳子,可怎么努力都咬不断。
    绳索上闪烁著符纹,显然是克制妖物的法器,不过门矢玄没见过,但通过符纹大致能判断出效果作用。
    主人失去意识,破解起来也更加简单,门矢玄伸手,搭在络新妇胸口,一抹法力牵动著她的灵力,意在教她怎么理解绳索。
    可络新妇显然不这么想,反倒疏於理解,而是转头对著门矢玄说:
    “原来主人喜欢这种游戏?”
    “?喜欢什么?”
    “捆绑。”
    “滚,安静感受法…灵力流转,以后被捆了也能破解,我只教一次。”
    “嗯呢。”
    络新妇俩个虎牙外露,明明是御姐的脸蛋,此刻却可爱了一些。
    门矢玄的法力牵动著她的灵力,丝丝缕缕细致入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法力扫过了络新妇整个身躯的脉络,基本约等於“看光”了。
    当然,络新妇对此並不排斥,反而虎牙抬起,吐出一缕绵软的蛛丝,摩挲过门矢玄的手背。
    绳索鬆开,门矢玄摇了摇头,看了眼手背上黏腻的蛛丝,甩了甩手,颇为无奈:
    “能不占我便宜么?”
    “你灵力在我体內转那么久,都被你看光了,我不得把便宜占回来?”
    络新妇哼了一声,挣脱开绳索,將绳索收起,刚才的一遍带下来,她也大致清楚了这绳索怎么用。
    法器並不认主,认主的法器皆有灵,这绳索显然不在其內。
    “歌伎呢?”
    门矢玄皱眉问道,进来之后一直没看到歌伎,她总不能当了逃兵吧?
    谁料到络新妇耸了耸肩:“她半路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最后就我一个人跟过来了。”
    “嗯?在哪分別的……”
    等等,真蛇面具。
    门矢玄翻开木杉的身体,刚才听声辩位就能认出谁是木杉了,个子比较高的那个,下蹲撕开他的衣物,零零散散各种道具都有,甚至包括某种水滴状的手里剑。
    没有发现任何和“面具”有关的东西。
    门矢玄眯眼,眸泛金光:“歌伎!”
    一声轻叱,视角连接式神,系统收录下,掌控力度远比契约更加霸道!
    眼前,是楼上的理髮店!
    一个面具捧在歌伎手心,理髮店內,一个女子身影站立著,眼神旖旎,这眼神门矢玄十分熟悉,他只在平柚梨身上见过那么骚的眼神。
    女子伸出手,接过面具,含笑看著歌伎:
    “阿里嘎多,玄君。”
    黑烟飘起,隱隱看到烟雾中一道熟悉的面孔。
    理髮店女子眼神恢復寻常,闪过一缕迷茫,可转眼看到手中的“真蛇面具”,双手便不由自主地,將其戴上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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