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刽子手大院的交谈
    秋日。
    孔庙文院香火朝天,无数学子在孔子教像的注视之下,参与又一年秋举,登科取士,又或名落孙山。
    东都城外边儿有可能是沃野千里,麦子稻穀连成一片。也有可能旱灾洪灾蝗灾,种不保收。
    今年来看,虽然有那么多不吉利的异兽出没,导致北宋上下灾横不断,像湖广,川渝等地却还是能够丰收。
    其他地方,灾年过惯了,也早就都习惯了,总归是又挨过了一年。
    此时是丰收的季节,却也是个残酷的时节。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古时候的犯人,只有在这个时候,会被押上刑场砍头,古称秋斩,秋决之所以是秋天,说法很多,有说这个季节肃杀萧瑟的,有说秋高气爽,行刑官不容易犯浑判错案子的。
    无论如何,人是得斩的。
    东都刑人之处,在內城西侧,右宫门的街巷外,俗称瓮市子,开封府所有犯人斩首行刑,皆在此处。
    每到了这个时节,这里刑台高架,附近的阴行各门开张营业。
    纸扎掛彩,哭丧吊嗓,阴宅开盘。
    会子手,请刀开光。
    杀头,是门学问。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是深仇大恨,丧尽天良,我国一般没有折磨死刑犯的行刑方式。
    至少太平年间,倒是要一刀了结,不留痛苦,那才是一场利落乾脆的行刑。
    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一个封建朝代是不用人砍头的,所以至清代,已很是完善。
    鬼头大刀缠红布,又快又亮,子手白天斩画了白线的冬瓜,晚上点香砍火炭头,从帮忙的外甥,练到勉强可以自己上手的二姨、大姨。
    最后,才是能独立行刑的,姥姥。
    那位掘藏者魏姥姥,就是在一清代刑场新手任务中,开始了自己的掘藏者生涯,也確定了这个名字。
    这东都副本在北宋,可也不碍事,他还可以继续砍他的头。
    “爷们!把刀磨快些,一刀下去乾脆些,我下去了在九泉下念你几声好,给阴差留下些好印象,让你以后。”
    犯人颤颤巍巍,眼蒙黑布,押上了刑台,口中乱喊著,结果话还未完,未听喷酒,未听风动,
    寒光一闪,便见一颗人头,骨禄禄落在台上,滚入篮子。
    【姥姥】的脚下,血染红了木台,长久以来沉积下去,甚至已经发黑。
    不过,他手中的鬼头刀仍亮的可作明镜,滴血不染。
    只是结束了行刑,马上便要用黑布封好。否则,上头成百上千的怨魂,一遇天黑,便要吃人。
    “姥姥,別神神叨叨了。”
    [行头匠]是个穿短打衫,衣服上却有很多口袋,掛著不少绳尺,剪针的衣冠匠人打扮的中年男人。
    他头上的黑髮里,夹杂了些许白髮,很显然年纪不小。
    而且,行头匠这人属於一个很少见的庙系【辛】营造司工庙系。
    他的眼前,一座不算高大,採光颇差的砖瓦旧屋中。
    【姥姥】穿著汗衫,给自己的鬼头刀上著香,手中念念有词。
    短寸髮型的头上左右轻晃。
    鬼头刀绑著给犯人蒙眼的黑布,在香火烟中,几乎与黑暗的房间融为一体,却更显的渗人。
    “没扯淡了,他一个戊字脉,就是这屋子垮下来,这事儿也停不了,我们再等会。”
    屋外的凉柵桌前,高大的皂布武判,长袍大袍,方巾青禕的【师公】等人,围坐一圈。
    屋里,【姥姥】抬嘴,喝了口混酒的鸡血掺狗血,噗一声吐在了鬼头刀上。
    血雾挥洒,竟没有一滴落在地上、墙上,全部缓缓地进了黑布里头。
    【姥姥】一边绕著自己的手,缠著绑带,一边走了出来。
    【武判】声若洪钟,说的直白:“那个【伶爷】混过去了。”
    一个己字脉的小弟表示:“【伶爷】在己字中地位颇高,一手变脸易容,可称玄奥。
    除非咱再给六贼塞几万银两,让其他玩家外的所有人,都只能从其他几道宫门出入,否则,几乎拦不下他,今天不进,明天也总有机会跟著朝臣一起混进去。”
    【师公】很淡定:“他带走了三张,这个损失不算大。”
    他们这一行五六人,为了如今这个局面,已经付出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在半天內赚到足够的银两,给六贼塞钱。
    他们精,那蔡童二相也实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贪,打主意打到了三十六异人身上。
    所以这些天,官家那边对异人爭斗不管不顾,就是因为他们明白,会有这样的人冒出来,所以异人之间杀的厉害,他们才有机会赚的更多。
    这不,异人在民间怎么打她们本身也管不著,拦不住。不去管,反而还能赚上几笔。
    宣德门外的御街,时常要出入皇族人士的御琴,却偏偏有他们这样的人中豺狼,就想著最后在门口截杀这一招。
    这么一算价钱,闹一次,五千两,大內门口的上四卫就绝不过问异人搏杀之事。
    由此,他们在第一次行动成功之后,开启了属於他们的特殊任务,条件就是基本不把其他玩家放出去,把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全部扼杀在这里。
    这个价钱,他们维持的十分费劲,陆安生那头,除了打劫了鬼樊楼的他,其他几人基本出不起。
    幸好,他们付出了这些,收穫也十分可观那些栽在他们手上的玩家,足够让他们把在这件事上的特殊道具等等消耗全部补回来。
    “丙字脉的那位,我们也留不住,她再过一日,必隨天寧节的御琴入宫,就是不这么硬闯,她可也拿到了囚牛卷,我们绝对拦不下她。”
    行头匠用剪子拨了拨自己的头髮,同时嘴里嘟了几句:“可惜了,那脸蛋那身段——“
    【姥姥】大喝三四碗热酒,可缠了绑带的手,仍是冰冷到了极致:“两个!不能再多了,任务要求摆在那里,少一个都会有损失,其他的,一个也不可以放过去。”
    掘藏者在现实中,可能是各种各样的人,【拈使】是古印度舞等少数舞种的研究者。
    开封府那位皂衣侠探邢曹,是个人民警察。
    眼前这几位,则格外朴实,当初的江丰是各种行业中摸爬滚打的街头小子,他们几个当中的好多人,在现实中则纯纯就是追债,看场子的黑色人物。
    他们这些人捨得付出,但必须不择手段,加倍拿到手更多。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刀口上舔血。
    做到这份上,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后悔,只是每一个人都在思考,怎么在这最后的阶段,再多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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