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从炕上坐了起来,披了件衣服以抵御夜寒,这初春的午夜早已经开始泛起露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起夜准备去放水的他感觉这屋內格外的阴冷。
    不过,他用升级之后的猞猁眼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也就没有什么特別的反应,正常的去了院子里的茅房。
    “呼…”陆安生刚刚解决,闭著眼,忽然猛的伸手,后腰处插在鞘里的刀具被一把拔出,还有不少锈跡的染血刀刃颇为骇人。
    染血杀猪刀,他从水曲村带出来的那把砍鬼刀。
    古时候讲鬼惧煞气,阳气,用了几年乃至几十年猪的杀猪刀,阳气不足,但煞气那叫一个重,寻常的屠户拿了牲畜性命有上百上千,却反而很少撞邪,就靠这个。
    陆安生这把刀不仅如此,还有舌尖血加持的阳气,煞气虽然隨锈蚀有损,却依旧如介绍一般可斩鬼祟。
    “你的前几个副本到底难度有多高。”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刀尖指著的位置传来。
    陆安生回头看到的,是身穿山匪布衣的江丰,比他略成熟一两岁的面容中,满是疑惑。
    陆安生乐了,不光是因为自己居然唬得江丰以为自己还下过几次別的副本,更是因为:“你怎么成这样了。”
    眼前的江丰,身子虚幻无比,甚至在隨风摇晃,分明宛若鬼魂。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什么特殊能力有关,但反正绝对不正常,也不自然就是了。
    “说来复杂,这次进入埋葬地,我专门献祭了剧情道具,成了小头目,却没想到,最终就是这些个队友坑了我。”
    江丰无奈嘆气。
    陆安生瞳孔一缩,综合了一下最近获得的那些信息,还有山里的情况,猜出了些东西:“那位山君袭击你们了?”
    江丰似乎对他能猜到这些事这个情况毫不意外:“是,栽了,不过我无所谓。”
    陆安生看著他这个状態,想到了什么:“你有什么特殊道具?”
    江丰知道这很明显,没有否认:”俗神馈赠:[出纳阴神符]。能让我魂魄出窍,用鬼魂的方式活动。”
    “之前就是这么看到我的端倪的吧。”比起自己的《俗事古录》,陆安生倒不觉得这能力有多强。
    “除此之外,还能让我以中下评价的形式,尸解脱身,结束副本。”江丰没有隱瞒这一点,补充道。
    尸解,是个姑且还算常见的名词。那些个道士修士的目標是得道成仙,霞举飞升,但要想修成,实在是太难了。
    尸解或兵解仙,就是一种歪路子的成仙得道法,说白了,在自身魂魄足够强硬的状態下,自杀,成为鬼魂,之后再以鬼祟的方式再修。
    江丰的符不至於如此,归根到底是出阴神,那是专门锻链魂魄的法门。
    能够尸解,只是特殊的用法而已,结束这次掘藏,回去之后,身体自会修復,只不过会虚弱两周,並且符籙会弱化一截。
    当然,毕竟是保命的技能,这些他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在新手副本中,反杀了想拿自己当卸磨杀驴的工具使的大盗师傅,以他修武异化的臂骨化为第一柱的江丰,无疑是个狠人。
    他选的庙系,都是专修攻伐演兵的,只可惜除了街头打架养出来的经验,他来这里之前没正经学过武,输了一筹。
    不过他那只手,劲力可压制赵大全一程,而且异常灵活,便於学把式,只是在这次埋藏地,还从未展露过,专门在黑马爷红马爷面前藏拙,可谓野心勃勃,直到今夜。
    说到底他只是有出纳阴神符,不是真的在修道,他怎么想得到,就在今夜,会出了事。
    “所以,你来这一趟是为了做什么?”
    陆安生单刀直入,那一片山匪虽然只有三四十人,领头的那两个也远远达不到非人水平,可终归是一帮悍匪,有刀有枪。
    能够轻易的团灭这样一个营地,可见山君之可怕,现在没时间留给他扯皮。
    江丰所到这话,眼神忽然锐利了许多:
    “我们在这里各自有任务,但说到底都是异乡之人,我的任务已经失败告终了,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现在可以算是一个阵营,有些情报,得告诉你一声。”
    ………………
    镇边,刁大宝这些天,基本反逆了作息,今夜亦是如此,拣叉跨刀,如独臂明王般坐镇镇口,斜坐一条板凳,瀟洒至极。
    没什么人想得到,外表和气势看起来如此强悍的他,思索的却全都只是村里的杂事:
    “钱老五和周天生那矛盾,调的差不多了…老二最近,和孙家那小姑娘好像有点意思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说起来陆安生年纪也差不多了吧。”
    作为刁家的老大,也是这一代猎户中的老大,他介於村中的青年与中年之间,担任著这一辈青年的老大哥,老在山里头生死博杀的他,格外珍惜这些农家琐事带来的安心。
    哪怕失了一边手臂,道行修为少了四五年的他,才是现在最应该被人担心的。
    眼前的镇口有好些条通向山间的小路,一如既往漆黑一片,宛若有无形鬼祟在飘摇,又好像是一个吞人的大口。
    “呼…”一阵山风拂过。
    本来半闭著眼睛养神的刁大哥忽然双目圆睁,手中的钢叉已经捏紧。
    与此同时的村中,赵大全在带著一片青年四处巡视。
    一个山猿赐福,身轻善走的青年,背著包从山下方向跑回了村內:“大全!大全!不好了!”
    赵大全记得他,前几日派出去城里上报事况的人。
    “怎么了?”赵大全等一批人围了过去。
    那青年从怀里头拿出了一张黄纸黑墨的通辑令,气喘吁吁,神色惊异:“出事了,有过江龙上山了。”
    他说的是土话,过江龙,指关內来捞偏门的悍匪。
    “知道,那黑马爷是京津卫的嘛。”
    赵大全给他拍背顺气,哪知道他马上摇头:“不是他,你们看!”
    他举起来的通缉令上,是一个瘦高颈长,贼眉鼠眼的青年的半身画像。
    此时的镇外,画像上那人,正站在山上高处的山冈石上,扫视镇上各处。在他的右手上,有一条古怪的打牲皮鞭,鞭头处绳头捻成棘刺,看著就是个骇人的酷刑苦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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