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不敢吱声,二姑娘小声嘟囔,“母亲莫恼,我跟三妹妹也是今日被那陆晚柠气得很了,你是不知道她今日在祁王府里多威风,別说祁王妃了,就是那永寧公主都待她很好呢。”
    陈夫人冷声道:“行了,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两个沉不住气的废物,真以为让她嫁去祁王府里是享福的啊,且往后看著吧。”
    这边二姑娘三姑娘气得不轻,陆晚柠则跟著祁慕朝去了郊外。
    她不会骑马,祁慕朝更是懒得教她,伸手將她拽上自己的马背后慢吞吞道:“拽好,这马眼瞎,掉下去被踩到我可管不了。”
    陆晚柠本来坐在后面,她原本担心祁慕朝这身子骨被马顛起来会不会散架,於是小心翼翼地在后面护著他,两只手也只攥著他的腰带。
    这样虚虚一揽,莫名让她想起这衣衫之下此人紧实的腰线来。
    顿时觉得手底下的腰带有些烫手,攥也不是,不攥也不是。
    她还没纠结完,隨著祁慕朝的一声驾,这马儿便狂奔起来,陆晚柠险些没被顛下去。
    她连忙整个人趴在祁慕朝背上,为防止这人故意將她顛下去,两手扣在一起扣得紧紧地扯都扯不开。
    祁慕朝被勒得一顿,过电般浑身一麻,“鬆开。”
    陆晚柠不语,劲头半点没松,怕他停下来故意將她的手拽开,还將脑袋凑过去朝著马头道:“驾。”
    祁慕朝:“……”
    头回见这种放肆大胆的同时还这么贪生怕死的。
    到了郊外的宅子,祁慕朝叩了叩门,里头警惕地开了道缝,瞧见他连忙打开来,“世子。”
    “嗯,”祁慕朝问著,“人可醒了?”
    “小的那个如今没什么大碍,已经请了郎中看过了,哭了一天,饿极了才吃了点东西,眼下应当已经睡下了。”
    “至於大的那个,受的伤有些重,他今日被魏巡的人一剑捅伤了腹部,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其余的旧伤,如今都已经溃烂了,他不让人靠近,那郎中被他嚇得不轻,压根不敢过去,属下只好给他隨便上了些药。”
    陆晚柠跟在祁慕朝后头往房间里走。
    房间里的药味很重,除此之外,还有不太好闻的腐臭味。
    祁慕朝的脚步明显停了停,陆晚柠將他往外拽了拽,“世子在这等著吧,我很快出来。”
    祁慕朝自然不听她的,摸出块雪白的帕子捂住口鼻径直往里走去。
    穿过屏风,入目的是个形容枯槁的年轻男人,此人头髮如杂草,鬍鬚更是许久不曾修剪,遮住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野兽一般盯著房门。
    祁慕朝皱了皱眉,寻了个椅子坐下来,陆晚柠却走到床榻前,看了他一眼,“不让人上药,你这是打算自暴自弃了,怎么,不打算管桑明月的死活了?”
    听见桑明月的名字,这人强撑著用一双眼睛扫过陆晚柠的模样,確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人后,沙哑著声音道:“你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但你若是再不上药治伤,別说桑明月了,就是桑稚羽你都护不住。”
    许是察觉到了陆晚柠並无恶意,加上她又认识自己的小姐和公子,这人虽並未放鬆警惕,但却没再挣扎著不允许旁人靠近。
    陆晚柠掀开何茂生的衣摆看了眼已经溃烂的伤口,让人取了烧酒过来,“你这伤得赶紧处理了,还好,我带了些止痛散。”
    何茂生有些难堪,別开脸去闭上眼睛。
    这人腿上鞭伤,棍伤一道压著一道,惨不忍睹。
    瞧上去很像是被用了私刑。
    加上天气炎热,伤口既没有好好的处理过,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如今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若是再处理得晚一些,怕是能生出蛆虫来。
    可见对他用刑的人是奔著要了他的命去的。
    房间里的味道不太好闻,陆晚柠看得出来这位祁世子如今已经忍到了极限,於是便在处理伤口之前先提醒他,“世子要不去外面等著,我这怕还要些时间。”
    祁慕朝忍了又忍,“不用。”
    让下人將陆晚柠需要的东西取来,祁慕朝走到门口又吩咐了两句什么。
    陆晚柠並未在意,在处理起伤口之后她的注意力便都在何茂生的伤势上了。
    纵使有止痛散,生生剜出腐肉的疼痛也无法完全压下去,眼瞧何茂生疼的发抖,她手上动作不停,开口与他交谈。
    “你可去查过魏巡?”
    何茂生嗓音沙哑如破锣,“查过。”
    思绪一转移,痛感仿佛真的轻了不少。
    他继续开口,“可魏巡这人做事太过谨慎,从不会留下把柄,想要攥住他的辫子难如登天。”
    何茂生咬牙切齿,“像他这种人必然早已经將官府里的人都买通了,想要將他扳倒自是不可能,倒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你这般想,可见桑明月也是这般想的。”倒是难怪前世她会只身一人不要命地去刺杀魏巡,一次又一次。
    陆晚柠將已经剜出腐肉的伤口撒上生血粉,这惨状实在是让她的好奇心止不住,眼皮抬都没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能问下你是因何这么惨的吗?”
    何茂生喉结艰难地滚动著,“他们说我覬覦府里新来的姨娘,我也不知为何,分明在自己房中睡著,一觉醒来却变成了姨娘房中。”
    “后来我被老爷赶出了桑府,但总觉得魏巡此人不可相信,前些日子老爷……”
    说到这时胸腔里的愤恨让他喉头一哽,“老爷出事,我便想要去桑府找小姐,想要让她对魏巡防备一些,但却被魏巡抓住,险些丟了性命。”
    桑明月是个聪明人,应当也察觉到了什么,这才让魏巡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整个桑府剷除乾净。
    陆晚柠磨了磨牙,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坏种,用的招数都是大差不差的。
    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將纱布仔仔细细地缠绕上去,都收拾妥当后,陆晚柠给何茂生指了条明路,“三年前陈府的一位姨娘被污与陈府老爷极其信任的帐房先生通姦,最终帐房先生被打断双腿丟出府去,那位姨娘则自縊而亡,这戏码听上去耳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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