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阴婚,新娘失踪,吃人的怪物,一手遮天的封家......
    这几件事看似独立,实则环环相扣,已经基本形成闭环。
    但是,有一样东西的存在,可以打破这副局面。
    正是铁匠口中的“神兵”!
    之前就设想过,既然需要打造神兵,那必然有其需要对付的敌人。
    如今看来,这个敌人可能是“吃人怪物”,也可能是“封家”。
    只是现在进度稍微有点缓慢吧,铁匠才刚把火炉热起来。
    而且,打造神兵需要的材料也相当离谱,竟然是这场阴婚的新郎......一个尸骨无存的新郎。
    並且,还必须在婚礼完成之前拿到。
    这任务的难度,无异於让他一个人去掀翻整个封家。
    “柳老伯,问一件事。”苏远转头,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封大少爷的婚礼,就是在今晚?”
    ......
    ......
    ......
    封家大院。
    在封三管事的引领下,玄阳和柳月溪踏入了这座巨兽般的宅邸。
    暮色沉沉,黑瓦高墙將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阴影里,门楼下掛著两盏惨白的灯笼,光晕惨澹,照得门洞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一阵夜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晃,连带著地上的影子也跟著扭曲起来。
    院內人影匆匆,几十號下人端著托盘,脚步无声地穿行,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一群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偶尔响起一两声压著嗓子的吩咐,隨即又被死寂吞没。
    廊檐下、院角里,胡乱地掛著些刺眼的红布,还有纸扎的粗糙人偶,手脚僵硬地立在院墙两边,仿佛在盯著进门的两人看。
    在这样诡譎阴森的气氛下,柳月溪显得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拽紧小道士玄阳的衣角。
    玄阳看起来倒是还好,打量著府里的一切。
    他看到两个下人正站在板凳上,往门楣上贴一个“囍”字,那囍字纸张的顏色有些暗沉,两旁没有对联,却各掛了一串褪了色的白纸。
    穿过某个偏院时,玄阳又瞥见一个扎纸师父蹲在地上忙活,面前是一个加了四个圆轮子的纸盒子。
    他多看了几眼,才认出那是个纸扎的小汽车。
    山坳里的扎纸师父估计连自行车都没见过几回,更別提汽车了,甚至就连封家人也未必亲眼见过,只是曾听说过,这才吩咐扎纸师父做了一辆。
    “......追赶时髦,却又只得其形,不伦不类。”他低声说了一句。
    封三管事走在前面没听见,柳月溪倒是听见了,小声问:“小道士,你说什么呀?”
    玄阳摇了摇头:“没什么。”
    柳月溪自己害怕的不行,但还是轻声提醒他:“小道士,千万別乱说话,他们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
    “好。”
    玄阳隨意回应,目光仍旧在府邸周遭打量。
    看起来,一切都还处於准备阶段,婚礼应该不是在今晚举办。
    但確是先把新娘给接来了,这倒是少见。
    又走了一会,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迎上来,凑到封三管事耳边低语了几句。
    封三管事面无波澜地点点头,转身对二人说道:
    “小道长,月溪丫头,府里事多,得麻烦你们分头了。”
    “办完事,你们两个如果饿了,可去西侧跨院的伙房,跟管事的说一声,会给安排些简单的饭食。”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莫要乱走,夜里宅子大,容易迷路。”
    玄阳和柳月溪对了一眼,同时回应道:“明白。”
    玄阳被那家丁领著,拐进一条昏暗的长廊。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柳月溪瘦瘦的背影,跟著封三管事,消失在了一扇厚重的红门后面。
    ...........
    玄阳被带到一处僻静厢房外,领路的家丁停下脚步,侧身说:“道长今晚就在这休息,待会有人会送来仪程册子,道长可以先熟悉熟悉流程,宅內夜间莫要隨意走动。”
    说完,家丁便转身离去了。
    厢房门虚掩著,玄阳推门进去,发现屋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有盏油灯,微弱的火苗轻轻摇曳著。
    靠墙的条案上,居然也摆了个暗红色的“囍”字牌,前面供著一碟看不出模样的乾果子。
    他刚在桌边坐下,门就被敲响了,又是一个下人端著一个木托盘进来,上面放著一本薄薄的、纸页泛黄的手抄册子。
    “道长,这册子是明晚亥时仪程的细目,请您过目。”下人放下东西,垂手退到门边,“管事的交代,道长是明白人,该走的过场走好便是,夜间还请不要出门乱跑。”
    等那下人离开后,玄阳拿起册子,封皮上一个字也没有。
    他低声自语:“三次?”
    短短一会儿,封家已经三次提醒他夜里不要乱跑了。
    ......
    另一边,柳月溪跟著封三管事穿过几道月洞门,越往里走,廊下的灯笼越发稀疏,光线昏沉。
    偶尔有僕妇低头走过,脚步匆匆,对封三管事行礼时眼神都不敢抬,看样子很是惧怕他。
    正走著,旁边一道院门里忽然歪歪斜斜走出个人来,险些撞上柳月溪,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那人身材高大魁梧,敞著衣襟,露出胸膛上一道蜈蚣似的旧疤。
    男人眯著眼,目光在柳月溪脸上身上扫了一圈,嘿嘿笑道:“哟,三管事,这哪儿来的水灵丫头?看著挺面生啊。”
    柳月溪脸色一白,往封三管事身后缩了半步。
    “这是柳老汉的闺女,请来帮夫人瞧病的。”封三管事说:“魁教头,您酒喝多了,当心脚下。”
    封魁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空酒壶,竟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去抬柳月溪的下巴:“急什么,让我看看这手......能不能摸出个好歹......”
    他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封三管事挡回去了,他脸上带著笑:“魁教头,老夫人这几日心气不顺,最听不得喧譁,您要是閒了,不如去前头看看团练的弟兄们夜巡可还尽心?”
    封魁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横肉抽动了一下,盯著封三管事看了两秒:“行,那我看看去。”
    他又看了柳月溪一眼,摇摇晃晃地转身走了。
    封魁走后,柳月溪心还怦怦跳著,她稳了稳心神,小声对封三管事说:“谢......谢谢三管事。”
    “那是府上团练的教头封魁,管著护院的人,以后不管在哪见到都离他远点。”封三管事脚步未停,“你是我请来帮老夫人瞧病的,要是在府上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晓得了。”柳月溪低头说。
    又绕过一道迴廊,眼前出现一个更显幽静的院落。
    还没进门,里头就猛地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是个老妇人的声音,哭得几乎岔了气,悲慟里夹著一种近乎疯狂的尖利:“我的儿啊......你死得惨啊......你让娘怎么活啊......”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听得柳月溪头皮一紧。
    封三管事脸上没什么表情:“是老夫人在里头,进去吧。”
    ......
    ......
    ......
    夜黑风高,万籟俱寂。
    封家宅院西侧的高墙外。
    呼!
    一道黑影闪过,两步上墙,左手在墙头瓦沿轻轻一按,整个人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树叶,轻盈地翻过了墙头,悄然落进院內杂草丛生的阴影里。
    正是“抢婚大盗”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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