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年是屈膝俯身抱著江绵,努力平復燥火,身体不敢贴近,怕自己变化的太明显,嚇到他的小傻子。
    突然脸颊上伸过来一只软乎乎的手,接著就听到了一句,“少爷,发烧了吗?”
    没发烧,快要沸腾了。
    不老实的小手又是摸额头,又是摸脖颈,一顿莽撞乱摸。
    时瑾年抓住两只无知乱撩的手,压在头顶,呼吸急促,声音带著几分危险的警告。
    “没发烧,不要乱摸,要不然你会哭著求饶。”
    少年担忧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时瑾年成功嚇唬到,懵懵且怂的小傻子。
    见嚇到了人,心里又有些不忍,时瑾年再开口,语调温柔了很多,“乖,去洗澡,少爷有点热,去阳台凉会就好了。”
    “好……好的,我去洗澡。”江绵怂怂的吞咽了下,乖乖答应。
    少爷不是对他洁癖失效吗?
    为什么又不让摸,还要打的他哭著求饶。
    不敢惹少爷生气。
    时瑾年起身,背对著江绵站在床边,江绵没敢多看,起身踩著拖鞋,噠噠噠跑去衣帽间拿换洗的衣服。
    见江绵进了卫生间,时瑾年垂眸,有些无力看了一眼自己无处宣泄的躁动,迈步走向阳台。
    屋內恆温二十五度,外面零下几度,空气骤然变冷,特別適合现在的时瑾年,体內的燥意稍稍缓解。
    阳檯灯没有开,屋內的灯光穿过玻璃,只看到高挺的背影。
    没有灯光的阴影里,男人指腹缓慢抚摸滑过下唇,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只能听到一声低醇愉悦的轻笑。
    时瑾年手指摸到阳台圆桌上的香菸,犹豫一秒又放下。
    小傻子不喜欢烟味。
    时瑾年手插在西裤口袋,隨即又发出一声低笑。
    什么时候他这么在乎,小傻子的感受了?
    明明几个月前,江绵才来抱山园,他还狠心把人扔到外面的。
    又在不知不觉中,小傻子用他天真直白的方式,在他心里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了吗?
    时瑾年不太清楚,这样的感情是爱吗?
    陌生又深深牵动他的心绪,关注江绵的情绪,想要江绵又捨不得激进,怕弄伤他。
    愿意给他时间,等他开窍,心生怜爱。
    他知道,他真的很在乎江绵。
    江绵从衣帽间拿了內裤睡衣,卷在怀里,进了卫生间。
    江绵慢腾腾的开始脱衣服,西服外套脱了后,解西装马甲的纽扣,接著就是领带,衬衫纽扣。
    脱完上衣,江绵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换下来衣服扔到脏衣篓,嘴里小声嘟囔,“好累啊,好麻烦的衣服!”
    少年一边嘟噥著,一边解裤子纽扣,纽扣拉链解开,垂感的布料直接垂落在脚踝。
    突然,江绵卡在腰边的手顿住,眼睛慢慢睁大,困顿的眸子里,一瞬间被恐惧占据。
    江绵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
    弯腰僵在那,脑子里一瞬间想了所有他知道的死法。
    怎么会变这样?!?
    江绵呼吸急促,声音带著慌乱,一开口就破了音。
    “少爷……救命!”
    以为身体出了大问题,江绵急哄哄要去开门,找时瑾年帮忙,忘了脚下还套著裤子。
    才迈出一步,脚被裤子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摔去。
    冰凉的地砖磕的手肘,膝盖钻心疼,胳膊也疼,脸也疼,脚也疼,好像哪儿都疼。
    “呜呜……”
    卫生间门猛的被打开,时瑾年一进来就看到他的小傻子,摔的很抽象。
    少年脚上掛著西裤,小腿上扯著小苦茶,胳膊和脸撑在地上,以一个难以想像的高难度姿势趴在地上,呜呜的在哭。
    刚刚没能抽菸,时瑾年便开门进来,准备去小厅接点水喝。
    刚进来,就听到江绵惊慌失措的喊声,接著就是咚的一声闷响。
    他一秒没敢耽误,开门进来就看到江绵哭的稀里哗啦。
    “绵绵!”
    时瑾年心疼的上前抱起人,迈步卫生间,小心把人放床上。
    一片雪白,时瑾年一贯的沉稳荡然无存,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慌忙拉过被子给江绵盖上,准备检查下膝盖和胳膊伤口。
    江绵颤抖著声音,“少爷……,不能盖……呜呜……”
    “怎么了?很疼吗?”时瑾年闻言眉头蹙起。
    以为是江绵腿上摔伤疼的厉害,视线急忙在江绵露出来的皮肤上,寻找摔破的伤口。
    目及之处,没有明显的伤口。
    少年茶色的大眼睛蓄著泪水,可怜巴巴自己掀开被子,使劲眨了下眼睛,挤掉眼里的泪水,委屈又担忧求助。
    “少爷,怎么办?”江绵抽噎了一下,“会不会死?我不想死。”
    刚才在卫生间,江绵把能想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得了什么癌症,林姨说过,得癌症会死。
    以后会不会不能尿尿,这样也会死的。
    他变异了?会不会变成怪物,会不会被打死。
    以后怎么和少爷在一起啊,少爷肯定会不要他的。
    短短几秒,江绵想了很多,唯独没感想这是正常的情况。
    没上过学,也没上过生理课,林姨也没特意教过他这些。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少年纤薄的身躯,因为害怕,在微微颤抖。
    少年大眼睛里泪水打转,求助的望著男人。
    时瑾年大脑一轰,顿时感觉血气上涌,慌忙移开视线,有种想流鼻血的衝动,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浮现,各种不能为外人道的画面。
    明明之前看,都是没感觉的。
    江绵还是那个江绵,是他的心境变了。
    他闭了闭眼,稳住心神,甩开脑子里黄色废料,又看向江绵指的地方。
    他的小傻子,真的长大了。
    “绵绵,它好好的,没事。”时瑾年温声安慰,再次艰难挪开视线,看向少年掛著泪的眼睛。
    依旧委屈,害怕。
    时瑾年抬手,指腹轻轻刮去少年脸颊上的清泪,泛起轻轻的心疼。
    “怎么可能啊!”江绵咬了下嘴唇,担忧的问,“真的不会死,或是变异吗?”
    时瑾年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很欣喜,又很无奈,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要是江绵和普通孩子一样长大,这些生理卫生知识,他怎么会一点不懂。
    或许十二三岁就完全知道怎么回事。
    特殊的成长经歷,江绵虽然心智不成熟,但生理已经是成年。
    两个人亲了好一会。
    两情相悦,他都在失控的边缘,江绵的身体有变化才正常。
    少年只顾著担心,没穿衣服也不知道冷似的,呆呆委屈的望著他。
    似乎还是很不放心。
    短短一瞬,时瑾年想了很多,再开口,声音多了几分疼惜。
    “不会的,绵绵,不要怕,都是正常的变化。”
    “你什么事都没有,健康的很。”
    时瑾年更担心有没有摔伤,拉过被子把人包起来,“我先检查腿上,胳膊上有没有摔伤,然后再告诉你,它为什么会变化。”
    “嗯。”少年带著浓浓的鼻音应下,主动將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给时瑾年看。
    少爷说正常,就是正常,信少爷没错。
    江绵对时瑾年的信任,像是本能的选择,大概是因为在他最害怕,奄奄一息时,时瑾年將他捡了回来。
    就像流浪无家可归的小狗,突然被主人收养一样,满心信任。
    手肘位置擦掉了点皮,右腿膝盖蹭掉点皮,都没有流血,但江绵的皮肤太白太嫩,红了一大片,略微有点肿,骨头关节都没受伤。
    好在脸上没有破相,右侧脸颊也是红红的。
    一番检查,时瑾年放下心,摔的不重,没有伤到筋骨,手肘膝盖抹点药膏,很快就能好。
    “绵绵,去洗澡,洗完给你上药,好的快点。”
    时瑾年心里惦记著,早点擦药,早点好,一时忘了重要的事,江绵急了。
    “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少年坐著没动,眼眶红红的,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犹豫了钻了出来,爬到时瑾年怀里。
    “你还没告诉我,它好奇怪,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时瑾年身体僵住,目光不受控制的又瞄了一眼,艰难移开视线,赶紧又將人包裹起来。
    短暂的沉默,开始诱骗单纯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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