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阿郁,你在看什么呢?”周靳尧说。
    他不是没疯过,连人带孩子安在京城的家。
    白天上班迟到早退,晚上荒淫无度。
    那段时间,沉沦在极乐中,痛苦与之相隨。
    人在自己身边,又极不踏实,担心她隨时会偷走。
    结局证明,他猜得很对,果然她还是走了。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虽然交集少之又少。
    但是,坏到了极端,没什么再失去的了,也感觉无所谓了。
    郁尘拉开餐桌椅,“我中午的酒还没醒呢,那酒你还是少喝为妙。”
    “没事。”周靳尧说,“这段时间经常失眠,喝点酒晚上好睡觉。”
    呵…他就看他会好睡觉的。
    没老婆更睡不著。
    “阿尧你什么时候来南城的,怎么没听你说。”洛爸问道。
    周靳尧看了一眼那个垂著脑袋装不熟的人。
    她把他藏得像见不得光一样,要不然早来了。
    “没来多久,工作忙,一直没空过来。”周靳尧说。
    洛小蛮腹誹,就他还没空?假期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多。
    “洛大哥身体怎么样了。”
    苗思笑说,“托你的福,进步了很多。”
    周靳尧也算是落了心,努力没有白费,“那就好。”
    苗思说,“蛮蛮的孩子你还没看过吧。”
    “也不赶巧,上次生病过后这段时间一直精神不大好。”
    “你前脚来她都还没睡。”
    洛小蛮心里那个罪恶感啊。
    谁说没见过。
    都不知道偷偷带出去给他见过多少回了。
    真的不能再这么频繁了。
    周靳尧柔声笑道,“没事,叫她多睡会儿。”
    郁尘暗中观察著他的脸色。
    也许是爱屋及乌。
    阿蛮生了孩子,他不仅没有发疯,反而还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份心,郁尘都不由得感嘆。
    若是他的话,他可做不到这么大方。
    要是他喜欢的人死心塌地的要跟別人好,要跟別人生孩子。
    他就是捆也要捆在自己身边,捷足先登,先跟自己生了个孩子再说。
    洛小蛮掏出手机,悄悄给他发了个信息。
    【晚上去顶楼天台,我有事跟你说!】
    周靳尧感觉到口袋的手机在震动,知道是她。
    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没有理会。
    这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洛小蛮一整个晚上心不在焉的。
    郁尘喝了不少,中午一顿,晚上又来一顿。
    还是跟这个职场应酬老手喝,他实在扛不住了。
    洛爸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换作平时他还能喝。
    现在碍於老婆的手一直在暗暗掐他的腿,提醒他適可而止。
    现在腿上有了痛觉,而且十分清晰。
    他没敢多喝。
    一瓶洋酒见了底,周靳尧还异常清醒。
    “还喝吗?阿郁,我再去开一瓶过来咱俩分。”
    郁尘撑著额头,直摇头,“喝不了了…”
    “我30了大哥,不是20岁的小伙子。”
    凌苗扑哧一笑,真是难得见他服老啊。
    他不是一直嘴硬,男人不能说不行吗。
    周靳尧笑道,“30岁怎么了,正是期。”
    郁尘头一抬,“来,满上。”
    他期他怕谁。
    周靳尧起身,郁尘连忙道,“誒誒誒,等会。”
    他指著那个罈子里泡的白酒,“喝那个。”
    “我一杯,你两杯,喝下去你头不晕脸不红从此以后我敬你一声周哥。”
    凌苗说,“你耍赖呢?人家也喝了不少,你还欺负人家。”
    周靳尧说,“没事。”
    那个小妮子还不知道什么事等著他。
    多喝一点,麻痹一下神经,省得等会又被她气得胸痛。
    郁尘醉意上涌,坏笑十足的看著周靳尧。
    他中午的火还没消,势必叫他也尝尝这滋味。
    周靳尧喝了一口,感受了几秒。
    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研究配方是什么。
    郁尘幸灾乐祸道,“怎么样?”
    周靳尧打量著杯中的酒,“这酒…適合你不適合我。”
    適合他?这算是什么评价。
    郁尘正疑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在说——我看起来很虚吗?
    ——不虚,已婚人士建议多补补。
    ——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洛小蛮起身说道,“妈,我吃多了,出去走走消消食。”
    苗思嘱咐道,“別走远了。”
    “知道。”
    临了出门的时候,周靳尧接受到她的眼神。
    被她无情的摧残,周靳尧越来越体会到“惧內“二字的含金量。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什么话。
    导致他平时盼著收到她的信息,又害怕看见她说了些什么。
    他怕她,打心底里的犯怵。
    以前怕她哭,现在怕她闹。
    郁尘喝了最后一口酒,摆了摆手,“不行,得吐了。”
    说完撑起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房。
    洛爸早就没喝了,等会得洗个澡,还有个晚间康復项目得做。
    周靳尧了点时间,做了个心理建设,喝完最后一杯酒。
    苗思帮阿姨收拾著卫生,凌苗给小傢伙洗澡去了。
    “思思姐,我出去一趟,买点解酒药。”周靳尧说。
    “誒,今晚喝了酒就別开车了,晚上就住在家里算了。”
    周靳尧嗯了声。
    他也没打算走。
    出了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朝天台走去。
    洛小蛮等了很久,也不见人上来。
    以为他又是临阵脱逃了。
    刚下楼梯,转角碰见正上来的人。
    四目相对,脚步同时顿住。
    周靳尧继续提步,说道,“上去吧。”
    洛小蛮扭头朝上面走去。
    天台的风挺大,吹了一下,周靳尧感觉有些飘飘然了。
    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他点了支烟,撑著露台护栏。
    俯瞰著满城繁华,霓虹阑珊。
    烟雾隨风吹散,淡淡道,“说吧,叫我来干什么?”
    “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约我来露台偷情,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洛小蛮蹙眉,“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周靳尧嗤笑一声,他就是要说得这么露骨难听。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刚刚在家里不说。”
    “非得在这里说,难道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
    洛小蛮看著他的背影,气的牙痒痒。
    这个人自从放飞自我后,越来越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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