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安静,李家村这边的人,脸色十分复杂,有几人还带著点心虚。
    能在这个时候接亲娶媳妇,家里多少有点东西,加上李家村情况不好,他们心里不平衡。
    看到族叔两人上前,他们確实抱有看戏的想法,故而没一个人上去拉开,连一句公道话都没说。
    谁能想到,这队伍里,还有陈家村的族长。在他站出来那一刻,事情就有点闹大。
    陈国文老丈人站在一边,迟疑的看向陈国文,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道嘆息。
    但想到嫁出去的女儿,未来和家里不会有太大关係,他就不再多想。
    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女儿嫁出去,往后会不会和娘家有联繫,还得看之前在娘家过得好不好,以及她本身的意愿。
    普遍关係会很薄弱,没有经常联繫,除非某些例外。
    毕竟,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姑娘出嫁之前,在娘家的待遇一般不会太好。
    有点好东西都给儿子吃了,能有女儿什么事。
    何况,很多家庭,都想著把闺女嫁出去,赚一笔彩礼钱。
    明知道她以后会成为別人家的人,更不会说对姑娘多好;这样算下来,等她嫁出去,家里是亏的。
    儿子一直都属於家里,那自然不存在这一项亏损,加上能延续香火,还是男性劳动力,肯定会偏心。
    村里上工算工分,成年男性劳动力,会比成年女性劳动力多好几分。
    別小看这几分,积少成多,怎么都有几毛钱。在这个恨不得把一分掰成两分的时代,几毛钱已经不少了,更何况还是农村。在城里,工人家庭会比农村富裕很多,却也会珍惜几毛钱。
    十分钟不到,李家村的村长老李头快步赶过来,路上已经了解事情经过的他,满脸笑意地开口:
    “陈族长!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咱还是快进去吧,別耽误的时候不是?”
    “俺保证,一定好好骂他们一顿!他们在村里辈分高,这些小辈也不敢说啥,是俺们的不对。”
    “在这里俺给你们道歉!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走走走,喇叭吹起来,咱们去接亲!”
    老李头来了之后,知道是自己这边的错,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陈景等人低头道歉。
    暂且不提他了解到的情况,陈家村以前的名声,就足以让他掂量掂量。
    更別说,还有这位年纪小却本事大的族长!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低个头道个歉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
    到他这个年纪,考虑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
    “喇叭吹起来,鼓打起来,咱们去接亲!”
    看李家村村长把台阶递过来,陈景顺势就下来,扭头看向身后,挥手说道!
    喊对方村长过来,本就是要个交代,现在对方有態度,没必要抓著不放。
    再说今天是陈国文大喜的日子,能不起衝突就不起衝突。在这边僵持了一会,时间耗费不少,別耽误时候。
    眾人听到族长的话,纷纷点头回应,其中几个人拿回工具,敲锣打鼓喇叭声再次响起。
    陈国文心里也鬆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推著自行车在老李头的带领下,往李家村內部走。
    十分钟左右,眾人来到一个院子,人倒是有不少,但却没有什么布置。仅仅只在大门上贴了一对红纸喜字,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接下来,就是陈禄和陈国文的事,其他人都站在旁边。
    陈国文的大娘、婶婶、嫂子拿著布袋给眾人发喜,接过喜的人,多少会说句恭喜和祝福的话。
    现场气氛不错,陈禄和陈国文注意到这边没什么布置后,则心里有点不舒服。
    只在门口贴了两个红纸喜字,其他的啥都没看见,不说要布置的多么隆重,喜气的红纸都没有,太过敷衍.....
    来都来了,在怎么不满,也得把媳妇娶回去。
    陈禄把彩礼给亲家后,其他的都走个形式,新娘子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她站在扫得乾净的黄土院里,身上穿件浅灰色的粗布夹袄。
    夹袄是新浆洗过的,布面挺括,领口、袖口都熨得平平整整,不见一丝毛边,衣襟上的布扣系得严丝合缝,针脚细得像地里的麦芒,没半点补丁。
    她垂著眼,眼睫密匝匝的,像沾了霜的麦穗,轻轻覆在眼瞼上。
    额前几缕碎发被风拂得微晃,露出光洁的浅黄额头,肤色是乡下姑娘常见的健康润气,不白,却透著匀净的光泽。
    鼻樑周正秀气,鼻尖微微翘著,嘴唇抿成一道细细的线,唇色是淡淡的粉,没涂胭脂,却比院墙边枯草丛里零星开著的野菊瓣还要自然匀净。
    脑后的两根麻辫梳得光溜顺滑,没有一丝乱发,辫梢用同色的灰布条紧紧扎著,垂在夹袄肩头,隨著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晃。
    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攥著衣角,下身是深蓝色的粗布裤,裤脚用同色布带缠了两圈,绑得利落紧致,不松不垮。
    脚上踩著双新做的黑布鞋,千层底纳得厚实,鞋头用红丝线细细绣了个小小的囍字。
    针脚密得数不清,鞋帮刷得鋥亮,没沾半点泥星子,稳稳地踩在黄土地上。
    她站得端正,肩背挺得笔直却不僵硬,整个人像晒透了的新,裹在乾净的粗布里,透著妥帖的规整。
    风掠过院子,吹得她鬢边碎发贴在耳后,露出粉白的耳尖,没有艷色,却如田埂上最后一朵倔强开著的蓝野,清秀、乾净,带著股子朴素的亮堂。
    (夹袄是晚秋或早春穿的单层中式上衣,比单衣厚、比袄薄,布料中间不填絮,只用两层或单层加厚的粗布缝製,能抵御微凉的天气,是农村实用的春秋装。)
    看到新娘子,陈景微微点头,心里没任何波动,一脸淡定的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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