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枢》里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得道者无患,因他们根治隱患;圣人无咎,因他们在罪行未显时已消解。”张居正道。
    “你的意思是这句话有两个境界,这真人是发现错误后,直接斩草除根。这圣人,压根不会犯错,错误还没冒头就已经预料到了!”
    “都督理解的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你叫什么名字来著?”张溶再次打量著眼前这个比自己帅一百倍的翰林院编修。
    “下官张居正!”
    “张居正,好名字!”张溶背著手准备离开,“我记下了!”
    走远之后,张溶想著张居正给自己的解释,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指挥使陆炳提醒的对,这件事情来的蹊蹺,怎么查都查不到头绪!”张溶仔细琢磨著,“只能推出一个替罪羊来!”
    “陛下说那句话的意思,应该就是让我赶紧有一个交代。”张溶这般想著。
    “陛下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陛下是圣人,不会犯错。自己不能做了陛下防患於未然的事情,自己就做斩草除根的事情。”张溶摇摇头,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不直接说,非要搞这种故弄玄虚的事情。
    回到前军都督府之后,一向不爱看文书和档案的张溶在前军都督府看起了前军都督府的人员档案。
    张溶首先排除了跟他基本上在同一级別的正一品右都督、从一品的两位都督同知和从二品的四位都督僉事。
    “经歷司、照磨所、漕运算房、架阁库,这些都要看看!”
    往日里下值时间一到就离开的前军都督府左都督张溶,挑灯夜读,一夜未归。
    待到天將明之时,他终於在这八十七人中找到了一个“替罪羊”。
    “就是你了,老子不管你是谁的人了,你得死!”张溶用手指指了指前军都督府经歷司的正八品知事的名字。
    “去给本督斟一杯参茶来,本督一会儿有正事要办。”张溶打著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取水盆来打水,本督得洗把脸!”
    半刻钟后,张溶来到了门口准备吹吹风清醒清醒。
    “哟,来的够早啊!”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从前军都督府门口路过,毕竟跟锦衣卫是邻居。
    “一夜没睡!”
    “那也没吃早饭吧!”陆炳晃了晃手里的一包早点道,“一块吃点?”
    “行,分我一点,饿坏了!”
    “不怕別人看见说閒话,弹劾咱俩?”
    “怕个球,咱们就在门口吃,谁还敢说閒话!”
    “这倒是!”
    隨后,来点卯的两个衙门的人就看见了一道风景。
    这前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张溶跟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站在门口吃早点。
    大庭广眾之下密谋,还真是张溶想到的最有头脑的计划,只要是有胆子完全可以凑过去听听他俩说了什么。
    可所有人见了这俩“阎王”都得绕道走,没人敢凑过去听听他俩在谈什么。
    来点卯的唐巍也看到了这一幕,觉得有些奇葩。但还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御史们非要弹劾,无非是弹劾俩人不注意形象。
    这种不痛不痒的弹劾,对於这俩脸比城墙还厚的傢伙,完全不起什么作用。
    不过,也没有什么御史看见。一来,俩人来的时间太早了。二来,六部文官们都在千步廊的右侧,而锦衣卫在左侧,压根见不到。
    两日之后,前军都督府开始审案了。
    依照《大明会典·刑部》的依据,五府得专决都指挥以下。也就是说,三品以下,前军都督府有自审权。
    白虎节堂里,左都督张溶正襟危坐,一脸肃然的盯著堂下的前军都督府经歷司的正八品知事刘恭谨。
    “刘恭谨,你可知罪?”
    “都督大人,属下何罪啊?”刘恭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那日大堂军旗被毁,那日白虎堂铜牌差点失窃,是不是你搞的鬼?”张溶厉声道。
    “冤枉啊,属下就是前军都督府经歷的八品知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可能?”张溶接下来的话,让刘恭谨顿时如坠冰窟。
    “你都敢泄密军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泄……泄密军机?”刘恭谨嚇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当即跪在地上叩头道,“下官岂敢啊?”
    “你还狡辩?”张溶双眼一眯,招呼身边的人道,“去把东西拿来!”
    一本册子丟到了刘恭谨面前,等到刘恭谨慌乱之中翻开后,里面滑落出了一封信。
    “这是谁?谁把跟边境商人的信放到我整理的册子里的?”
    “你承认这是你整理的册子了?”张溶道,“看来我们得去你家里好好搜一搜才行啊!”
    “都督,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
    “住嘴!”张溶拿起桌子上的黄铜镇尺一拍,“你以为本督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你与都察院左都御史鄢懋卿的关係?”
    “本督不管你们是谁的亲戚?”张溶厉声道,“就是本督的亲戚吃里扒外,本督也不给面子!”
    “你们这些人也都记住了,本督是报效朝廷、忠於陛下,不是开米麵铺的,什么人都要给个面子!”
    “去查,去他家细细的查!”
    鄢懋卿不过一个三品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溶是一品大员,承袭英国公爵位,祖上是靖难功臣,自然不怕鄢懋卿一个区区文官。
    这件事情需要一个替罪羊,只不过死了一个严党的嘍囉,严党也不会真的找他的麻烦。毕竟,为了一个螻蚁而得罪他。
    一个时辰后,前军都督府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
    “查的如何?”张溶道。
    “回都督的话,在刘恭谨家里找到了埋在后院挖出了一个匣子里面都是一些轮调錶,还有跟边境商人的书信!”
    “很好,现在你还敢不认罪?”
    “一定是有人诬陷,有人诬陷下官啊!”
    “去通知锦衣卫指挥使,让他来一同会审!”
    一个时辰后,北镇抚司詔狱里。
    “不招?等所有的酷刑都遭一遍,就都招了!”许从龙道,“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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