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是同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惊恐地看著海伍德。
    “不……不……”
    经常光顾图书馆“升华区”的碎颅者巴顿,拼命地摇著头,试图说服自己,“安迪不会的……他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他那么坚强,他在伯格斯那帮畜生面前都挺过来了。”
    然而,就连一向最了解安迪的瑞德,此刻的眼神也充满了犹豫和动摇。
    他看著眾人:“那可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那一刻,一种名为“恐惧”的阴云,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
    过场剧情结束。
    这天晚上,王老菊照例到了典狱长办公室,帮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帐目。
    在財富管道组成的理財沙盘上,老菊如今已是轻车熟路,他行云流水般地操作著,为诺顿又一笔高达三万刀的黑钱,规划出了一条天衣无缝的“洗白之路”。
    “很好,安迪。”
    诺顿满意地看著那最终匯入帐户的数字,脸上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王老菊沉默地拿起那封装有帐目和各种资料的牛皮纸文件袋,走向墙上的保险箱。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手中的文件袋,竟然散发著一层淡淡的、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金色描边!整个文件袋,处於一种“可操作”的状態。
    老菊心里一喜。
    此时,诺顿正叼著雪茄,背对著自己专注操作保险柜。
    老菊悄悄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金光。
    游戏提示:
    【叮!隱藏交互已触发。】
    【由於你在关键剧情分歧选择中,成功解锁了b选项“要么忙著活,要么忙著死”,你可以对该財务文件进行『替换』操作,是否执行?】
    “我靠?!”
    王老菊看著这条提示,顿时无比振奋!
    虽然他还搞不清楚替换文件到底意味著什么,但他多年玩游戏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
    他毫不犹豫选择替换。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种“子弹时间”。
    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诺顿吐出的烟雾在空中凝固,时钟的秒针停滯不前。
    王老菊的手快如闪电,从自己那身囚服的內侧夹层里,摸出了个一模一样的文件袋。
    调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当他將那个调包的文件袋塞进保险箱,並重新锁好时,办公室里的时间流速,恢復了正常。
    诺顿愜意地伸了个懒腰,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对了,安迪。”
    他指了指盒子里替换下来的那双昂贵的手工定製皮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道:“我的鞋有点脏了,帮我擦一下。”
    王老菊沉默著蹲下身。
    他拿起鞋油和软布擦拭,直到鞋子被擦得油光鋥亮,能清晰地倒映出诺顿那张道貌岸然的偽善嘴脸。
    “顺便说下,你能回来真好,安迪。”
    诺顿起身离开办公室,吹著口哨,心情愉悦:“这个地方没有你,可真不行。”
    直播间的弹幕刷屏:
    “草,我他妈的要气炸了!这老杂碎真把安迪当成他家的僕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菊,拿起你那个擦鞋的刷子追上去,从他眼眶里捅进去,我们支持你!”
    不过也有弹幕劝大家冷静:
    “既然已经偷偷替换了帐本,说明安迪应该有计划做些什么事,先不要衝动。”
    王老菊也异常的冷静,诺顿离开后,他只是默默地擦完了鞋子。
    然后,就在他准备將鞋子放回原位的剎那——
    他惊奇地发现,那双鞋,竟然也和之前的文件袋一样,散发著金色的可操作提示。
    【是否將该皮鞋进行『替换』?】
    王老菊的嘴角一勾,几乎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是】。
    他脱下了自己脚上那双穿了快二十年的破旧囚犯布鞋,换上了典狱长那双象徵著权力与地位的昂贵皮鞋。
    大小,竟然刚刚好。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乐了: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鬼啊?!你连鞋都要换,是几个意思啊?!”
    “我懂了!安迪这是要走典狱长的路,让典狱长无路可走。”
    “活该!谁让他把安迪当牛做马的,就该这么对他。”
    “可是……换鞋也就罢了,换帐本可是给诺顿捅了不小的篓子,诺顿真的能轻易放过安迪吗?他杀汤米时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没事,没事。”
    王老菊穿好鞋,站起身,“兄弟们,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之前那么多坎坷的路都走过来了,还怕这个?”
    ……
    深夜,老菊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到牢房。
    瑞德正靠在自己牢门的栏杆上,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老菊,瑞德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正想开口问什么——
    “熄灯了。”
    隨著狱警的一声令下,监区陷入了黑暗。
    也就在这一刻,游戏画面,骤然切换到了过场动画。
    ……
    无尽的黑暗中,安迪坐在床沿,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將那根从海伍德那里要来的绳子,拿了出来。
    他静静地端详著那根粗糙的麻绳,眼神平静。
    直播间的观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靠,瑞德不会真的猜中了吧?”
    “怪不得安迪敢在办公室做那些事,怕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补药啊,安迪,坚持下去!”
    然而,安迪並没有做出玩家们所担心的上吊举动。
    他只是坐在那里,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游戏过场动画切换,將时光拉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是他刚入狱不久的某个夜晚。
    安迪刚刚从瑞德那里,用辛辛苦苦赚来的点数,换到了那把梦寐以求的小石锤。
    他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这把锤子的手感。
    他对著牢房那斑驳粗糙的墙壁,轻轻地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缩写——“a.d”。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手的瞬间,异变突生!
    “咔噠。”
    一声轻响。
    被他刻画的那块墙体,竟然酥脆地掉下了一小块,露出里面顏色更深的石质。
    安迪愣住了。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大学时在地质学课上学到的知识——
    【页岩:一种沉积岩,由黏土物质经沉积极其后作用而成,质地鬆软,结构呈页状或薄片状,可轻易刮落。】
    那一刻,安迪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立刻对整个牢房的墙壁进行了探查。
    他发现,肖申克监狱的建筑,堪称一个巨大的矛盾结合体。
    它的外墙、地基,都是由最坚硬的岗岩构成,固若金汤。
    但是,也许为了节约成本和工期,顺便从中牟利。托前几任典狱长的福,监狱內部牢房的隔断墙,用的却全是这种最廉价、最鬆软的页岩墙砖。
    大学老师的话在他耳边迴响:
    “地质学的核心是什么?”
    “是压力,和时间。”
    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从那天起,他有了一个新的、足以对抗这无尽刑期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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