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还是来了吗,孟晚溪没有逃。
    整个海岛都是他的人,她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还有小鱼儿。
    她走到他的面前,烛光给孟晚溪洁白无瑕的小脸镀上了一层蜜色的光。
    相比从前,她显得温软了许多,尤其是性子。
    男人的指尖落到她的脸颊,顺著她脖颈下滑。
    他放下酒杯,俯身在她耳边曖昧道:“我问过医生,你的身体已经可以同房。”
    孟晚溪没有挣扎,也没有主动。
    那一晚他救她时她就已经將自己的身体给交了出去,不管夜北梟是好是坏,他救了她们母子,人就该说话算话。
    他將她抵上床,身体覆了下来。
    灼热的吻从她的脖颈一直到脸颊,他的唇触碰到湿漉漉的水痕,舌尖处是咸涩的味道。
    他抬眼看去,女人的眼角渗出无声的眼泪。
    她在以这样的方式反抗著他,她不愿意。
    这样的事对她来说是上刑。
    分明她就在自己的怀中,他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占有她,一偿宿愿。
    舌尖的咸涩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孟晚溪觉得身体上的人骤然一轻,她睁开眼睛只看到男人离开的背影。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真的放过自己了?
    这不太符合夜北梟一贯的作风。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夜北梟確实没有再回来。
    孟晚溪透过窗户看到那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海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灯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显得格外落寞。
    夜北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饶是她们在一起一个月的时光,她还是没能看透他。
    他性情乖张,夜夜失眠,每每天亮才能睡著。
    对谁都不客气的他,偏偏在她面前收敛了利刃和爪牙。
    只因为看到她的眼泪他就放弃了,这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孟晚溪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龙凤烛流著眼泪,灯火一直到天亮。
    她浑浑噩噩中感觉有人上了床,孟晚溪下意识惊醒。
    可是男人並没对她做什么,只是睡在了她的身侧。
    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孟晚溪看著床上男人的睡顏,躡手躡脚离开。
    躲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她很怕接下来的几天他会兽性大发。
    可是她担心的事情並没有发生,夜北梟並未对她做什么,偶尔她朝他看去,他的眼底是她读不懂的悲伤。
    为什么他会这样?
    孟晚溪只觉得心有些堵,好似他一个人独自背负著什么。
    她问过他,他什么也没说。
    时间一晃到了她的葬礼前夕,他也带著她回到了京市。
    那一夜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孟晚溪也觉得手脚发软,让她再復刻一遍当初的操作,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她抱著胖嘟嘟的小鱼儿坐在车里,看著那一片熟悉的风景。
    这里有她牵掛的人。
    夜北梟双手环胸,余光落在女人那激动的面庞上,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以为她的心会有一点鬆动,可不管他怎么做,她仍旧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有一千种,一万种將她强行留在身边的方式。
    可是她眼角的那行泪水,击溃他所有的办法。
    归根结底,想到她从前受过的苦,他不忍心再让她受苦了。
    强扭的瓜不甜,以前的他只想要將瓜拧下来,管她甜不甜,吃到嘴里再说。
    飆车那天生死存亡之际,他的脑中多了一段並不属於他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是疯了。
    因为那段记忆的主角是来自前世的他。
    他终於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会做一些离谱的事,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孟晚溪就会有那样的反应。
    已经入夏,別墅的窗外虫子叫个不停,繁盛开。
    夜北梟看著墙上的蔷薇,孟晚溪不知他又有什么把戏。
    她只觉得这一个多月的夜北梟身上不是疯,是看不懂的悲伤。
    他仍旧穿著那件酒红色的衬衣,居高临下俯视著她,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愫。
    “阿晚,真的不能爱我吗?”
    孟晚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么难过的神情,她认真而平和道:“夜北梟,平心而论你救了我和孩子,我也答应过你交换条件,所以你要我的人我没有意见,但是这颗心很抱歉,那是属於另外一个人的。”
    她仰著脖子看他,像是美丽的天鹅,一举一动都带著优雅不屈的姿態。
    她就是她,从来没有变过。
    旁边的桌子上摆放著两杯酒,夜北梟无声嘆了口气,“既如此,你陪我喝下这杯酒吧。”
    他率先端起了一杯,直觉告诉孟晚溪另外一杯酒里肯定被下了药。
    但她不知道那里面的药是什么。
    或许是毒药,她没有如他所愿,他向来不喜欢被人忤逆,所以结束她的性命。
    比起毒药,孟晚溪更觉得这是让人生出情慾的药。
    她在清醒的时候无法和他交合,若是她被下了药,失去理智,就可以拋开一切和他在一起了。
    那样一来,她就再也不能回到霍厌身边了。
    “怎么?不敢吗?我救了你的命,你这条命都该是我的。”
    他说得没错,孟晚溪端起酒杯,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夜北梟,小鱼儿是无辜的,若是你不想养,请將他还回霍家吧。”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她这短短的一生很精彩,哪怕此刻从容赴死,她再无遗憾。
    说著,她就打算將酒一饮而尽。
    “等等。”夜北梟阻止道。
    她不明所以看向他,他声音淡淡:“跟我喝交杯酒。”
    她踌躇不愿,他那压迫性的目光又来了,似乎在提醒著她,她別无他选。
    孟晚溪只能端著酒杯绕过了他的胳膊,夜北梟的眸光掠过一抹温柔,“阿晚,在古代交杯酒也叫合卺酒,寓意夫妻一心,永不分离。”
    她愣了一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下一秒,男人仰著脖子喝下。
    她的红唇抵著酒杯边缘,闭著眼一饮而尽。
    阿厌,对不起……
    此生算是我负了你。
    “砰”的一声,酒杯砸在了地上。
    一同倒下的还有孟晚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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