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刚要开口,镇北王便抢先道:“大好男儿怎么能给人做赘婿?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秦琅不理他,直接说:“我自是愿意的。”
    秦驊怒声道:“秦琅!”
    秦琅道:“反正父王平日里也看我不顺眼,今日起我入赘沈家,就不会再来父王跟前碍眼了。”
    秦驊还想再说什么,被林雪兰按住了。
    沈毅也不管他们父子俩关係如何,笑著说:“愿意就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小十拋绣球招亲,我们沈家已经將喜堂和洞房布置好了,只等新郎官跟新娘子拜堂成亲。”
    秦琅看著沈若锦,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啊。”
    “来啊。”沈毅朗声道:“奏乐!”
    沈如磐道:“喜娘!喜娘上前唱礼!”
    柳氏他们安排小廝放鞭炮,招呼宾客,一下子整个沈府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沈家这些人根本就不管镇北王同不同意。
    婢女將秦琅带到偏厅去,当场换上了喜袍,出来跟沈若锦拜天地。
    秦驊黑著一张脸,林雪兰看他不顺眼,直接就让他一边去。
    林雪兰跟沈毅一左一右坐在正厅上,看著一对新人拜堂。
    柳氏拿来了红盖头给是沈若锦盖上。
    四个舅舅和四个舅母分列两旁,一眾兄长们还在为刚才用诗文考校秦琅,这人居然能对答如流,比武过招的时候,秦琅连著跟九人对招都脸不红气不喘,著实有些本事。
    这些连沈知明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小十的確眼光独到。
    竟然能看出这个风流紈絝的表象之下,竟然锦绣其中。
    喜娘喜气洋洋地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全京城都知道沈家十姑娘今日拋绣球招亲,新郎官的人选一定下来,立刻便要成亲。
    这鞭炮一放,喜乐一吹,宾客们即刻上门,看拜堂观礼。
    秦琅和沈若锦一起被送入洞房。
    在眾人的祝福下,秦琅手持秤桿掀开沈若锦的红盖头,同她喝合卺酒,各自剪下一缕头髮缠绕在一起,然后放入香囊之中。
    喜娘笑吟吟地说:“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龙凤喜烛高高燃起,花生桂圆红枣撒了满床。
    沈若锦坐在床榻上,抬眸对上秦琅的眼眸。
    秦琅面上从容,实则手心都冒了汗。
    他俯身,在沈若锦耳边笑著说:“拜过天地,入了洞房,你以后就是我的妻了,可不能反悔。”
    沈若锦道:“我沈若锦做事,从不反悔。”
    秦琅笑著应了声“好”,温热的呼吸徐徐扑簌在她耳边。
    沈若锦耳垂有些发痒,一把拽住秦琅的衣襟,让他一同坐在床榻上。
    秦琅顺势贴了上来,吻她的唇。
    两唇刚刚碰触到,外头婢女急声扣门,“姑娘,姑爷,宫里来人要姑爷和老將军还镇北王即刻进宫面圣!”
    “宫里来的旨意倒是快。”
    秦琅坐起来理了理衣襟。
    他都还没来及好好亲一亲沈若锦。
    沈若锦道:“想必是皇帝不想让沈家和镇北王府结亲,你且去吧,见机行事便是。”
    她刚把绣球拋给秦琅就即刻成亲,就是为了让皇帝来不及阻止。
    只是消息传得太快,秦琅和她都已经在洞房里了,还要被皇帝召进宫去。
    皇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真是费尽了心思。
    秦琅伸手摸了摸沈若锦的唇瓣,“我去去就回。”
    沈若锦笑著点了点头。
    秦琅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往外边走去。
    镇北王秦驊和林雪兰都还在沈府,沈毅也受召入宫,他们三人便一道策马而行。
    林雪兰留在沈家,和柳氏她们一起去了洞房,想安抚沈若锦,却发现沈若锦一点都不慌张。
    新婚之夜,夫君被皇帝召入宫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柳氏她们像是早就习惯了小十这个性子,只问她想吃什么,让人给她做了送来。
    林雪兰看著沈家眾人如此淡定,心也跟著安稳下来了。
    而另一边,皇宫。
    秦琅穿著喜袍扬鞭策马,与沈毅和秦驊同行,越发显得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三人在宫门外勒马停下,而后步行入宫。
    皇帝元嵩在御书房召见了他们三人。
    元嵩笑著问道:“听说今日沈家十姑娘拋绣球招亲,接到绣球的人是秦琅?”
    沈毅道:“正是。”
    元嵩又问秦驊:“这桩亲事,镇北王怎么看?”
    秦驊道:“逆子顽劣,本配不上沈家十姑娘……”
    元嵩“哦”了一声,“那怎么就成亲了呢?”
    秦驊道:“沈家十姑娘说……”
    “沈十说她对我一见钟情,非君不嫁。”秦琅道:“我想著这姑娘有眼光啊,与我正是天作之合,当嫁,所以就嫁了。”
    皇帝是想问小辈们不懂事,真被网和沈老將军也不懂事?
    两个手握的兵权结成亲家,是想造反不成?
    但秦琅在这插科打諢,元嵩忽然又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一般,“当嫁?谁嫁?”
    “我啊。”秦琅道:“我给沈家当赘婿,可不就是我嫁给沈十。”
    元嵩有些诧异道:“你给沈家做赘婿?镇北王也捨得?”
    秦驊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臣自是不愿的,奈何逆子顽劣,臣实在是拦不住!”
    沈毅正色道:“秦琅如何已经是我们沈家的姑爷,镇北王到现在还一口一个逆子,未免不妥。”
    这两人当著皇帝的面,就因为秦琅差点吵起来。
    元嵩看著他俩,心道沈家要秦琅上门当赘婿,这跟镇北王府哪里是结亲啊,分明是结仇。
    元嵩这样想著,面上就带了笑,“镇北王,你往后可得对秦琅好一些,不然沈老將军第一个不答应。”
    秦驊语气生硬道:“臣实在做不到。”
    沈毅道:“无妨,沈家的姑爷自有我沈家人护著,往后不用镇北王费心了。”
    元嵩看沈毅一副要让秦琅跟镇北王府划清界限似的做派,越发觉得这门亲事也不是完全不行。
    秦琅暗自观察著皇帝的神情,伺机开口,嗤笑道:“能做沈家姑爷,谁愿意留在镇北王府?还请皇上做个见证,从今以后,镇北王是镇北王,我是我,两者再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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