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深吸一口气。
    时间卡得这么准,像一头老狼嗅著血腥味,循著脆弱的喉咙下口。
    要么敲山震虎,要么釜底抽薪。
    无论哪一种,她不能先乱。
    她倒要看看,这老狐狸想干什么。
    无论他来意为何,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请老爷子去会客室。”
    她对著內线,吩咐声音平稳。
    “我马上过去。”
    掛断电话,她走到化妆镜前,仔细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髮丝,补上口红。
    她不能露怯。
    尤其是在晏弘懿面前。
    会客室。
    晏弘懿背对著门口,拄著龙头拐杖,站在落地窗前。
    苍老的背影挺直,带著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珠盯住她。
    “爷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一下。”
    苏软开口,语气不卑不亢。
    晏弘懿上下打量著她。
    “不必准备。”
    “我来,也不是为了喝你这杯茶。”
    “坐。”
    他率先在主位沙发坐下,拐杖杵地,发出沉闷声响。
    苏软在他对面落座,脊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態从容。
    “爷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晏弘懿哼笑一声。
    “来看看我孙媳妇。”
    他抬眼,眸色深得像一口井。
    “听说听南去了苏黎世?”
    苏软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集团有些海外事务需要他亲自处理。”
    “海外事务?”
    晏弘懿重复著,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龙头。
    “是去处理我那些见不得光的暗桩和老本钱吧。”
    苏软交叠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怎么知道?
    晏听南的行动理应极度隱秘!
    还是他另有眼线?
    “爷爷说笑了,听南是去处理正常的商业项目。”
    她声音放得轻软,试图稳住局面。
    “正常项目?”
    晏弘懿猛地抬眼,掠过一丝讥誚,像是看穿了她拙劣的表演。
    “小丫头,在我面前玩这套,还嫩了点。”
    “你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他联合鹤家、闻家、陆家那几个小辈,想把我这把老骨头彻底架空的计划,也叫正常项目?”
    他声音拔高,拐杖重重杵地!
    “他是不是以为,我老了,就真的聋了瞎了?”
    苏软被他骤然爆发的怒气震得心口一跳,强自镇定。
    “爷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听南他始终敬重您……”
    “敬重?”
    晏弘懿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盯著苏软,眼神冰冷刺骨。
    “他若真敬重我,就不会瞒天过海,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更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人手,窃取机密!”
    他身体前倾,冷哼一声。
    “苏软,你也不必再替他遮掩。”
    “他失败了。”
    闻言,苏软瞳孔骤缩,交叠的指尖掐进掌心。
    “您说什么?”
    “我说,他失败了。”
    晏弘懿一字一顿,声音带著快意。
    “他太心急,也太自负。”
    “以为策反几个边缘人物,就能动摇我几十年的根基?”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海外关係的水有多深,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
    “年轻人,总以为翅膀硬了就能翻天。”
    “他太急,太傲,忘了薑还是老的辣。”
    “他的人和行动,现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
    他顿了顿,看著苏软逐渐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他现在自身难保,处境很危险。”
    苏软脸色白了三分,呼吸微促。
    晏听南的计划如此周密,竟然早就被看穿了?
    不可能!
    他筹划了那么久身边核心层更是经过十几年筛选。
    怎么可能会泄密?
    原著里根本没这段!
    晏弘懿后期根本无力触及海外核心,海外暗线被端是既定剧情,现在怎么会……
    除非……
    有变量。
    苏软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晏弘懿的目光。
    “空口无凭。”
    “要凭证?”
    晏弘懿浑浊阴鷙的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他现在失联了,不是吗?”
    “让他失联的人,就是我。”
    “海外不是国內,“没有我的首肯,他想全须全尾地回来?难如登天。”
    晏弘懿语气放缓,带著威胁。
    苏软猛地抬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晏弘懿盯著苏软紧张的脸,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暂时还没做什么。”
    “这取决於你,苏小姐。”
    他朝身后跟著的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
    晏弘懿两指压著文件,沿茶几推过去。
    “签了它。”
    苏软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
    《股权及资產自愿转让协议》
    她心臟猛地一沉!
    死老头在这儿等著她呢。
    “签了它,放弃听南过户到你名下的所有清晏股份,不动產以及海外资產。”
    晏弘懿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你一个女孩子,拿著这些不属於你的东西,是祸不是福。”
    “放手,对你们都是一种解脱。”
    苏软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遮住翻涌的心绪。
    婚前晏听南把身家性命都过户给她,不仅是给她保障。
    也是给他自己留退路,是搏命的底牌。
    这字要是签了,等於亲手把晏听南的退路斩断,把他扒光了送到老爷子砧板上。
    他就算从苏黎世回来,也成了被拔掉獠牙的困兽,只能任这老东西拿捏。
    她能亲手把他退路斩断?
    绝不可能。
    不能签。
    打死也不能签。
    可她要是明著硬槓……
    眼下这死老头摆明了拿著晏听南的安危做饵。
    她知道,这老东西说得出口,就做得到。
    当年他能逼死自己的儿子,如今对一个脱离掌控的孙子,未必下不去手。
    晏听南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她不知道。
    是真被摁住了,还是老爷子在诈她?
    万一这死老头,赌的就是她年轻,沉不住气。
    一听到男人出事就方寸大乱,感性压倒理性,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被他牵著鼻子走。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信息不对等,这牌没法打。
    硬碰硬,她占不到半点便宜。
    晏听南教过她,越是绝境,越要稳。
    不能慌。
    得迂迴。
    她需要时间,需要信息,需要確认晏听南的真实情况!
    “爷爷。”
    苏软抬起头,语气平静。
    “这份协议涉及金额巨大,法律条款复杂。”
    “我需要时间,让我的律师团队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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