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这人,安慰人不行,但火上浇油,气死人不偿命是有一手的。
    这么僵持著,太不理智了。
    反正盯上乔家的人已经不止一个了。
    祈家既然从开始就准备落井下石,顺水推舟,那再维持著表面的平静也没必要。
    祈听澜主动拦住祈愿,毫不犹豫的表了態。
    “说法,没有。”
    “也不必往祈公馆来,以后更不需要见。”
    祈听澜声音冷淡,意思委婉又明显,却又不失他的体面。
    “便是令尊,也无需再开那个口。”
    乔夫人一愣,更是气的连头都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祈斯年和姜南晚,知道你在外面仗著祈家的势,如此专断霸道吗!”
    乔夫人和姜南晚不同。
    她是京市很典型的贵妇人,丈夫的宠爱,儿女的孝顺,眾人的追捧,她是温床中孕育出来的人。
    外面的风雨飘摇,內里的各种差距,她根本不算清楚。
    但没关係,她如果算不清楚,祈听澜会帮她算。
    帮她认清一个事实。
    这么多年,没有动乔家,只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契机。
    只是没有找到合適的弱点,狠狠咬上去,一击毙命。
    比起一直消耗,此消彼长的持久战。
    祈家的作风,一向是快准狠。
    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譬如此刻,祈听澜甚至连虚与委蛇的体面都不想再留了。
    “如果今天不是我在这里,而是我的父母。”
    祈听澜目光渐冷,声音也是。
    “那我想,现在的局面一定会加更无法收拾。”
    隨后,不管对方什么反应。
    祈听澜转身,语气忽的又柔和了些许。
    “小愿,现在很晚了,你该回去了,我记得你明天还有课。”
    踹也踹了,气也撒了。
    接下来收尾的事,就和祈愿没关係了。
    这些祈听澜会解决。
    就好比像是录像或是录音,这样不利己又平添麻烦的事,祈听澜是绝对不允许它存在的。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如果別人能想到抓住错处,用舆论战拖到乔家露出破绽。
    那別人凭什么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对付祈家。
    祈近寒秒懂他的意思。
    人高马大的长髮孔雀美男伸出手,將胳膊架在了祈愿肩膀上。
    “走了老妹,这块脑残太多了,我怕我再待下去脑溢血。”
    祈愿愣了一下,她现在杀疯了,很明显还不想结束。
    “不是,你干嘛啊,把大哥一个人扔这,你到底讲不讲义气?”
    祈近寒简直都想把她的大脑袋敲开,看看你们装的到底是脑子还是屎。
    这人怎么时而灵光,时而不灵光的呢。
    僵著干嘛,又不能真宰了他们。
    “行了,还没够啊,踹两脚得了,后头自然有更解气的在呢。”
    祈近寒拉了她一把,然而祈愿下盘极稳,他冷不丁一下竟然没拉动。
    祈近寒:“?”
    嘿,他就不信了!
    祈近寒悄悄拧了一把祈愿的胳膊。
    祈愿疼的差点一嗓子嚎出来。
    为了自己的脸面,她硬生生忍了下来,但自己的手却不听使唤。
    祈愿啪的一下,猛的给了旁边的程榭一下。
    程榭毫无防备,没忍住,他下意识叫了一声。
    程榭:“你干嘛!”
    祈愿拼命装出冷漠的样子。
    祈愿:“顺手的事。”
    程榭:“?”
    赵卿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果然还是喜欢京市。
    这两个活宝,离了他们,谁逗自己开心啊?
    祈听澜只有在面对祈愿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不自觉露出一种柔和。
    並不明显,却如四月的穀雨,带著万物復甦的暖意。
    林明月看在眼里,心里却又堵又恨。
    她对祈听澜,算是一见钟情。
    她的脾气冷僻孤高,京市除了那些阿諛奉承的小门户里的女儿。
    也就是见过几次的乔妗婉,能对她和顏悦色,很是包容。
    当她知道,自己將要有和祈家联姻的可能时。
    她心中百感交集。
    喜的是,祈家未来家主夫人这个身份,可以让她连上好几层。
    从此以后在京市,她才是那个眾星捧月,女王般的存在。
    姜南晚有多威风,京市谁人不知。
    但同时忧虑的,还有京市对祈家眾说纷紜的各种传闻。
    祈家一门疯子,那个小女儿祈愿,更是天生坏种,囂张跋扈。
    从小嫉妒乔妗婉,见不得別人过得好。
    后来祈家蒸蒸日上,她就更加得势猖狂,完完全全的小人作派。
    林明月在心里是有一半牴触嫁进祈家的。
    但一切的一切,都在祈家的一场宴会上戛然而止。
    自从知道有可能要和祈听澜联姻,她就一直想见见这位祈家长子,如今究竟是何模样。
    只可惜祈听澜平时出入的场合,並不適合她去玩笑应酬。
    直到祈家小女儿成人礼的那次。
    祈家遍邀京市富贵人家,作为林家的女儿,她终於有了合適的场合去见祈听澜。
    她本以为会被介绍给祈听澜,本以为祈家上上下下都会对她不同。
    可事实却是,她被忽略了。
    当祈听澜捧著一件古董皇冠走入聚光灯下,温柔垂首的时候。
    她对这个冷淡俊美的男人一见钟情了。
    可他只是后退一步,牵著他的妹妹翩翩起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
    也是在那一刻,林明月发现自己竟然嫉妒祈愿。
    或者说怨恨,羡慕。
    想成为那个被祈听澜牵著的主角。
    直到后来,这份意愿需要回应的时候,她终於在一场小型茶会上见到了祈听澜。
    她满心欢喜,她以为,祈听澜是赞同这场婚姻的。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如果不是为了见自己,他怎么会屈尊降贵,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林明月换上了最美的裙子,拼命打扮,却又怕时间长了他会不耐烦。
    可当她走到茶亭的时候,听到的,却是祈听澜的婉言拒绝。
    他之所以会亲自来一趟,就只是为了所谓的给自己留个体面。
    他竟然说,不合適,不耽误。
    羞辱,他竟然还亲自过来羞辱自己。
    她究竟差在哪,他寧可亲自来拒绝,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站了很久,久到祈听澜寒暄过后,从茶亭出来,跟她擦肩而过。
    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身份。
    他冷淡疏离,对於这个可以挑选作为未婚妻角色的自己,毫不驻足。
    他微微点头,擦肩而过。
    但却在路过的下一秒,接通了那可笑又抽象的专属铃声。
    祈听澜快接电话,祈听澜快接电话。
    她听到这个男人耐心的应承,看见他忽然温柔寧静的眉眼。
    他竟然说,我错了。
    就像此时此刻,林明月看著祈愿搅乱了自己家的宴会。
    看著她夺走祈听澜的所有注意力,使得祈听澜无法注意其他人,只能去收拾她的烂摊子。
    她毁了自己一鸣惊人的出场。
    毁了自己和祈听澜在一个体面的场合,体面相见的机会。
    望著祈愿被好几个人簇拥,心不甘情不愿被哄著走的背影。
    她眼眸突然深了。
    “祈听澜!”
    林明月没忍住,叫住了祈听澜正欲去善后的身影。
    微微皱眉,祈听澜回眸。
    林明月下意识整理裙摆,她吸了口气,儘量偽装自然。
    “上次在我家,我们见过,你就不打算和我打个招呼,也没什么想说的吗?”
    祈听澜很聪明,生意场上,过目不忘。
    他玲瓏心肠,如何看不懂她此刻的弯弯绕绕。
    他之所以会去林家的茶会。
    就是因为对这场联姻没想法,他不想要一位像他母亲一样被挑选的妻子。
    他可以拒绝,但不便羞辱。
    所以他亲自走了一趟,在私下婉言拒绝。
    但他的耐心有限,更没理由反覆为互相遮掩维持体面。
    祈听澜不再驻足,隨口答道。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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