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只有一只狐狸。
    小幼崽们直接找上了沐辞风。
    沐辞风被叫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墨渊,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只得到对方同样困惑的摇头回应。
    明明最近都躲著神女走了,怎么还会被点名?
    当听到要搬运蜂窝煤时,沐辞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崭新的鹿皮裙——这可是用最柔软的雪鹿腹皮缝製,特意熏过香草的...
    “怎么?不愿意?”
    棠寧寧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沐辞风立刻挺直腰板:“愿意!当然愿意!”
    【情绪值+10】
    很显然,沐辞风不是表现得那么愿意。
    系统看著沐辞风抗拒的模样,在意识海里嘆气:【谁让你让宿主知道你是一个洁癖,不坑你坑谁。】
    棠寧寧笑吟吟地递来竹编筐,沐辞风一下子没有之前的抗拒。
    【情绪值+10】
    棠寧寧觉得好玩,问系统,“这个情绪值是沐辞风给的?”
    系统调查一下,给了肯定的答案。
    棠寧寧看著手中的竹编筐,看起来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了。
    唔,感觉有好多事情要安排。
    部落的人还是太少了。
    沐辞风看著那竹筐篮。
    之前神女把装包子的竹筐篮都留给了他们。
    一开始並没有人放在心上,可念著这是神女留下来的东西。
    想著应该也是有些用的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竹框正確的用途——採集浆果。
    用兽皮装浆果,再这么小心,浆果都挤坏。
    但竹筐就完美地规避了这些麻烦。
    轻便透气,比兽皮袋更適合装他精心採集的浆果...
    所以即便在装蜂窝煤的时候,煤灰沾上他雪白的皮毛。沐辞风也只是稍微拨动了一下情绪。
    【情绪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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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值+2】
    ……
    情绪值数量不多,但次数多。
    提示音此起彼伏,棠寧寧揉了揉太阳穴:“系统,太吵了,屏蔽掉。”
    竹筐並不算大,沐辞风虽然满心抗拒,还是很快就把蜂窝煤装满了。
    他小心翼翼地捏著竹筐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生怕蹭到一丝煤灰。
    可即便如此,那双修长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满了乌黑的煤渍。
    棠寧寧饶有兴味地打量著沐亦辰这副模样——明明整个人都快被煤灰染成黑的了,却还在纠结那点微不足道的兽皮裙。
    她实在难以理解这种洁癖心理:既然都已经脏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抱著竹筐,跟我来。”她站起身,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沐辞风的狐狸耳朵瞬间竖起,九条尾巴都僵在了半空:“神女,这...”
    他低头看著自己好不容易保持乾净的兽皮裙。
    但棠寧寧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沐辞风只能憋屈地抱起沉甸甸的竹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煤灰隨著他的动作簌簌落下,在他的衣衫上留下几道刺目的黑痕。
    “沐哥哥,要帮忙吗?”
    几只小幼崽蹦蹦跳跳地围过来,小狼崽甚至伸出爪子想要帮他抬筐,“看起来很重呢!”
    在小幼崽看来,沐辞风抗拒竹篮的动作,可不就是扛不住的展示吗?
    沐辞风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可是能在丛林中徒手搏杀剑齿虎的狐族战士!
    现在居然被一群还在喝奶的小崽子质疑力气?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用!”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抱著竹筐的手臂肌肉绷紧,青筋都隱约可见。
    为了证明自己,他甚至故意把竹筐往上顛了顛,结果这一动作让更多的煤灰洒落,直接在他胸前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沐辞风深呼吸,努力保持自己的表情。
    【情绪值+40】
    走在前面的棠寧寧嘴角微扬,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墨渊跟在棠寧寧身后,看著沐辞风狼狈的模样,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这份同情还未来得及发酵——
    “还不快跟上。”
    棠寧寧清冷的嗓音让墨渊浑身一凛。
    他立刻收敛心神,快步上前。
    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来到新建的幼崽住所前,墨渊忍不住惊嘆。
    这段时间神女一直都在洞穴里,虽然站在高处可以看到这边的屋子,现在也是墨渊第一次看到这屋子的样子。
    很大,很宽敞和原本居住的洞穴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属於神明的屋子吗?
    棠寧寧看著面前的屋子,祭司倒是也不蠢,没有直接拿原本给她设计的图纸。
    原本祭司设计的是一座小別墅一样的屋子。
    三层楼高,很適合一个人居住,但绝对不適合一群幼崽居住。
    现在呈现在棠寧寧面前的是一座宽敞的圆形建筑,墙壁用光滑的石灰岩砌成。
    外墙有几个空洞,应该是安放玻璃的位置。
    玻璃设计到另一个方面,棠寧寧之前给祭司的那本书里並没有製作技术。
    不过连兽皮帘都没掛。
    祭司怕是故意试探。
    按照他的聪明程度,但是看著那些设计图应该就已经知道了玻璃的用处。
    老祭司和萧临渊在棠寧寧走近时立刻迎上前去。老祭司的骨杖深深插入泥土,恭敬地行了一礼:“神女大人,您看这屋子...”
    “还算不错。”棠寧寧环视著这座圆形建筑,“就是简单了些。”
    老祭司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他何尝不想设计得复杂一点?
    可当他把设计图展示给部落兽人们时——
    那些战士们的眼神活像在看天书,连最基础的几何结构都理解不了。
    有个熊族兽人甚至把图纸拿反了看了半天...
    “是我考虑不周。”
    老祭司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布满皱纹的眼角挤出深深的褶子。
    萧临渊適时上前一步,宽大的羽翼优雅地指向屋顶——那里铺满了流光溢彩的翎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神女请看,这些全是我族的翎羽。”
    萧临渊语气平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了多大力气才说服其余的族人拿出翎羽。
    翎羽对於游隼来说是很尊贵的存在,一辈子可能只会有一根。
    很多游隼都会把自己的翎羽留给自己的孩子,是给孩子的保护。
    直到他拿出雪盐,大家才清楚自己没疯。
    但他们却因为自己说出神女的事情而疯狂了。
    年老的兽人们还记得口口相传的兽神给予兽人的帮助。
    年轻的兽人们则是期待这一位神女可以给予的好处。
    作为游隼部落的族长,萧临渊需要让他们都部落彻底走进棠寧寧的眼中。
    棠寧寧笑道:“做得不错。”
    系统忍不住问【宿主,这种可以保命的东西,留在你自己的屋子装饰不是更好?】
    棠寧寧摇头,“不,我原本就觉得他们的翎羽有点过於的哨,现在看看…”
    棠寧寧看到这泛著五彩光芒的翎羽,就浑身一个机灵。
    说实在的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张扬的五顏六色的白。
    就是有人来找她麻烦都不需要问的,第一时间就能找到她。
    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棠寧寧缓步走进屋內,墨渊立刻上前为她掀开充当门帘的厚实兽皮。
    她的目光在那块皮革上。
    防水防风,边缘还细心地缝製了便於悬掛的骨环,確实比笨重的木门实用得多。
    墨渊的洞穴用的也是类似的布置。
    不过她住进去之后,墨渊会时常把那皮拆下来洗一洗,去去味道。
    室內的陈设极为简单:几张铺著柔软兽皮的小床,几把粗獷的木椅,还有一张表面略显粗糙的长桌。
    阳光透过未安装的窗洞斜斜地照在桌面上,將那些未打磨平整的木刺照得纤毫毕现。
    棠寧寧的指尖在桌面上方悬停片刻,最终没有真正触碰。
    她暗自庆幸先让祭司用幼崽住所练手——若是她屋子的家具也这么多毛刺,半夜起来喝水怕是会扎得满手血。
    看来那本书里的复杂的梳妆檯和榫卯结构,一时半会还学不会。
    老祭司紧握著骨杖的指节已然发白,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再多给他十天...不,五天就好!他一定能琢磨出那些古怪家具的做法...
    可神女先是以神文为饵,现在又用礼仪相诱。
    这些日子他夜不能寐。
    只是可惜了书页上那些精妙绝伦的图案——雕的妆檯、带镜的衣橱,还有那个叫“沙发”的奇怪坐具...
    “祭司。”
    棠寧寧的声音將他惊醒。
    祭司猛地抬头,神女的头扬起,让人不敢去窥视她的表情。
    “您做的...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神女满意就好。”
    话虽如此,可祭司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
    【宿主——】系统发出尖叫声,【你怎么可以错过那么好的机会,你现在就该对他们威逼利诱,让这个老头清楚地认识到他做得一点都不好。】
    “尊老爱幼懂不懂。”
    棠寧寧没好气地对系统说。
    系统只觉得憋屈,尊老爱幼,自家宿主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觉得心虚吗?
    不是她把祭司指挥得团团转,还不是她让幼崽每天上午帮著干活?
    就这样还跟他说什么尊老爱幼。
    他系统可不蠢。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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