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焕拓见安千千並未著急,他倒是有些急了。
    “小妹,有人给你添堵爭宠哎,你怎么不急啊?”
    “放心,就算是我答应,司承年也不会答应。再说了,哪有正妻还未进门,就把侧室也一併定了,那不是给正妻添堵吗?”
    “但若是司承年真的这样做了呢?”
    安千千仔细想了想,“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看著妹妹认真的脸,安焕拓也承诺道:“小妹,你放心,若是司承年真的对不起你,哥哥我也不会放过他。只是他日若司承年继位,早晚还是会选秀的,小妹你……”
    “五哥,我不与其他人共用一个男人。”
    再多的话,安千千也没继续说。
    毕竟这些话,比说出来的更加大胆。
    “五哥,这些礼物就先放这儿,等到大婚之后再说。至於拜帖,全部拒了,就说大婚之后我会举行宴会。”
    礼物要不要退这种事,不应该是她来做决定。
    现在正是司承年即將继位的关键时刻,她不能掉链子。
    一国皇帝继位,关乎全国的黎明百姓。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凭著情绪做事。
    “小妹,我今天还担心你会伤心,但看到你这般理智,我也放心了。”
    兄妹俩又聊了会儿这两日在皇宫的事,在得知司承年稳坐太子之位后,安焕拓又將安府布置了一番。
    尤其是守卫,一定不能鬆懈。
    万一这些人狗急跳墙,很可能会对安府的人下手。
    他的考虑不无道理。
    大婚前一日的半夜,安府突然被多人围困。
    上百名高手如潮水般翻过安府院墙,落地时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扑向臥房。
    “动手!先拿下安千千!”
    为首的黑衣人低喝,刀锋直指后院那间屋子。
    那是安千千的住处。
    然而刚衝到院门口,就看到灵衣一袭玄色劲装,手里握著两柄短匕,身形快如鬼魅。
    她刚解决掉三个翻墙的黑衣人,匕首上的血珠还没滴落,又有十余人围了上来。
    “就凭你们?”
    灵衣冷笑一声,脚尖在廊柱上一点,借力腾空翻转,匕首划出两道银弧,精准刺入两人咽喉。
    落地时她顺势抄起廊下的长戟,枪尖横扫,逼得剩下的人连连后退。
    “这女人是个硬茬!一起上!”
    几十名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过来,刀光剑影织成一张密网。
    灵衣却丝毫不慌,长戟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游龙穿云,挑飞对方兵器;
    时而如猛虎下山,枪尖带著破空声直取要害。
    不过片刻功夫,院角已倒下一片尸体,剩下的人看著她染血的身影,竟嚇得不敢上前。
    “你们要找的是我?”
    清冷的声音从臥房方向传来。
    眾人转头,只见安千千推开房门。
    “拿下她!”有人不死心,挥刀就冲。
    安千千连眼皮都没抬,指尖轻弹,玉珠破空而出,精准砸在那人手腕上。
    只听“哐当”一声,弯刀落地,那人捂著脱臼的手腕惨叫。
    “灵衣,处理乾净。”
    她淡淡吩咐,转身回房,房门在身后“咔嗒”锁死,仿佛刚才的血腥与她毫无关係。
    明天她可是要大婚的女人,要去睡美容觉。
    灵衣应了声,长戟横扫,枪尖挑著个黑衣人狠狠砸向人群。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一炷香功夫,上百名高手已倒了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想翻墙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玄甲军堵住。
    “一个活口不留。”
    灵衣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安府重归寂静。
    庭院里的血跡被连夜清洗乾净,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提醒著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反杀。
    不到片刻,安府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日是安千千和司承年大婚的日子。
    梳妆檯上摆著司天台算好的吉时牌。
    安千千坐在镜前,任由喜娘用细篦子將长发梳成“飞天髻”,发间簪上九对金步摇。
    “小姐,这凤冠是炎国皇后特意让人赶製的,上面镶的东珠颗颗匀圆,怕是要值半座城池呢。”
    春棠捧著鎏金凤冠进来,眼里满是惊嘆。
    安千千瞥了一眼,凤冠上的珍珠在晨光下泛著温润光泽,確实不错。
    她任由喜娘將凤冠戴上,沉重的分量压在头顶,倒让她莫名生出几分仪式感。
    辰时整,司承年的仪仗已至府外。
    不同於寻常皇子成婚用的六礼,太子大婚需用“九斿”旗帜,前后簇拥著三百名玄甲军,红绸缠裹的马队从街头排到巷尾,鼓乐声震得街坊邻居都扒著门缝张望。
    “新娘子上轿咯——”
    喜娘高声唱喏,用红绸將安千千与司承年的手腕系在一起。
    跨火盆时,安千千被裙摆绊了一下,司承年顺势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红绸传过来。
    他压低声音,带著笑意:“別怕,有我。”
    安千千没理他,只在跨马鞍时故意踩重了些,听得他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队伍行至皇宫正门时停下,按制需在此处换乘“翟车”。
    这种车身绘著锦鸡图案的礼车,只有太子妃才能乘坐。
    司承年亲自扶她上车,车帘放下的瞬间,他忽然塞给她一块暖玉:“宫里规矩多,若是累了就捏著它,我会找藉口带你退席。”
    安千千捏著温润的玉块,心里莫名一软。
    太庙祭拜环节冗长而肃穆。
    司承年牵著她跪在歷代先帝牌位前,祭司高声诵读祝文,大意无非是“承宗庙之统,继皇室之脉”。
    安千千跟著司承年三跪九叩。
    还好有春棠给她做的护膝,不然这还挺遭罪的。
    仪式过半,忽然有內侍匆匆跑来,在司承年耳边低语几句。
    他脸色微变,却还是先將安千千护在身后,对身旁的礼部尚书道:“按礼制继续,孤去去就回。”
    安千千看著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瞭然。
    定是那几位皇子又在搞小动作。
    她接过春棠递来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抿著,丝毫没有慌乱。
    半个时辰后,司承年回来时,玄色朝服上沾了点血跡。
    他走到安千千身边,低声解释:“承宇试图带人闯太庙,被拿下了。”
    安千千抬眸,撞进他眼底的歉意:“嚇到你了?”
    “没有。”她淡淡道,“继续吧。”
    合卺酒用的是匏瓜剖成的两个瓢,司承年將其中一个递过来,酒液混著蜜水的甜意滑入喉咙。
    他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方才在太庙,我许了愿。”
    “什么愿?”
    “愿与你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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