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咱这么谨慎的么?”
    陆歌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子瞪了他一眼。
    “谨慎不好么?”
    “世道无常,人心险恶。”
    “你可別忘了上次被太一弄死的事。”
    “其背后乃是一尊混元授意。”
    “一次不成,必定还会有第二,第三次。”
    “而宇宙之中,混元总共才几位?”
    “跟我有恩怨的,无非就西方那两位而已。”
    “这舍利子出自佛门,他们想要在这里边加点料,实在太容易了。”
    “且同为混元,我只是看上几眼,未必就能发现端倪。”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炼上一炼。”
    老子说著,大袖一挥,掀开鼎炉。
    炉中天材地宝尽数飞出,化作丹渣废品。
    这是为了炼这舍利子, 直接废了一炉金丹啊。
    不过老子也不在乎。
    以他如今的境界,炼丹本就只是兴趣爱好,纯粹是炼著玩的。
    老子隨手一拋,舍利子被丟进八卦炉內。
    芭蕉扇一挥,原本炉子下方的六丁神火熄灭,取而代之的乃是鸿蒙神火。
    没办法,六丁神火虽强,但终究只是先天真火。
    想要预防其他混元之手段,唯有以鸿蒙神火这种混沌真火来淬链才行。
    只是一瞬间,八卦炉中温度暴涨。
    那舍利子瞬间就被融化。
    先是如水流淌,而后散成飞灰。
    每一粒尘埃,皆如芥子。
    老子细细感受,逐一排查。
    “嗯?”
    不知过了多久,老子突然眼眸一睁。
    “哎呀,被发现了啊。”
    八卦炉中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陆歌听得心中一惊,朝著炉中望去。
    就见一抹神光逆流而上,顶开鼎盖,显化半空。
    光彩凝聚,成就一尊法相。
    法相乃是道人模样,衣著朴素无华,尽显道真自然。
    而最引人瞩目的,则是那法相手中持著的一株宝树。
    树上悬掛诸般宝石,流光纷呈,显化七彩之色。
    奢华的宝树,朴素的道人,怎么看都不搭。
    但不知为何,又给人一种很配的感觉。
    老子微微眯眼道:“准提道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
    “对一小辈都用如此手段。”
    准提法相闻言,毫不在意的笑道:“什么老辈小辈的,不都是这宇宙之中的生灵么?”
    “对你,我是如此。”
    “对他,我也一样。”
    “上至长生仙神,下至薄命蜉蝣,我皆一视同仁。”
    “眾生平等,此为天道也。”
    老子根本不想跟他论道,直接开口问道:“上一次指使太一的,也是你?”
    准提法相狡黠一笑。
    “你猜呢。”
    “也许是我,也许不是我。”
    “说不准是玉清或者上清两位道友哦。”
    “毕竟道门之內,分阐截二教,占据九成气运。”
    “而道友你之前座下只有玄都师侄一人传承衣钵。”
    “如此淡然无爭,他们自然尊你敬你。”
    “可现在不同了啊。”
    “你这又收了弟子。”
    “难保不是他们觉得你可能想要开闢大教,爭夺道门气运。”
    “所以先下手为强,要杀了这位小师侄呢。”
    准提法相说著,眼眸微微一转,看向陆歌。
    陆歌只觉那眼神恐怖至极,一瞬间看似將自己完全看透了一般。
    “你这喜欢自作聪明的脑子,什么时候能洗一洗?”
    “这种低级的挑拨离间,用出来都让人笑话。”
    老子面色无波开口。
    准提法相耸耸肩道:“忠言逆耳啊。”
    “我一片好心,道友却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了。”
    “反正我最后再劝道友一句。”
    “小心玉清和上清道友。”
    老子嗤笑一声,隨手一按。
    鼎盖落下,直接將准提法相锁在八卦炉中。
    “我从来只相信事实。”
    “区区言语,若是能乱我心,我这太上忘情岂不是摆设?”
    “上一次是不是你,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这一次是你。”
    “既然都来了,那就留下吧。”
    话音落下,鸿蒙神火再加三分力。
    准提法相被烧的开始扭曲起来。
    “道友是准备將我炼成一炉金丹么?”
    “唔,倒是有些意思。”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呢。”
    准提法相面色淡然,甚至还觉得有些新奇。
    时间一点点过去。
    准提法相逐渐消散,重新化作一抹虚无念头。
    在鸿蒙神火的淬链之下,念头逐渐凝实,最终成为一枚金丹雏形。
    老子大手又是一挥,原本散成飞灰的神通舍利好似时光倒流,顷刻復原。
    金丹雏形与神通舍利缓缓相融。
    一枚新的金丹出炉。
    “此丹乃是意外巧合炼成,並无名称。”
    “且往后怕是也难以复製。”
    “你且服下炼化。”
    老子取出金丹,丟给陆歌。
    陆歌看著手中金丹,心里有些发怵。
    “老师,我要是吃了这金丹。”
    “那位不会在我体內又活过来吧。”
    “到时候给我夺舍了,那可就完蛋了。”
    老子莞尔笑道:“放心便是。”
    “他活不过来了。”
    “那法相不过是一抹念头所化而已,在炉中被我炼化,已经斩断因果关联。”
    “原本那舍利只是让你得一门神通。”
    “但现在两者相容,也是你小子的机缘。”
    “区区神通已经算不得什么。”
    “那念头之中蕴藏的道韵,才是大头。”
    老子都这么说了,陆歌也不再犹豫。
    一口將金丹送入口中,即刻化作暖流入腹。
    近乎无穷无尽之道韵,尽数灌入识海之中。
    识海被这磅礴道韵衝击,摇摇欲坠。
    陆歌意识更是如同海啸之中的小船,隨时可能覆灭。
    就在此时,识海中的道德经骤然大放光明,將这些道韵一股脑尽数吸收储存。
    陆歌这才缓过气来。
    若非道德经出手收纳,这么多道韵足以將陆歌识海衝击破碎,让其意识彻底同化为一抹道韵。
    別看这金丹之中只是一抹念头,但也得看看是谁的。
    如果只是普通仙神的,那算不得什么。
    可现在是一尊混元的念头。
    其中所藏之道韵,对於混元本体而言,不过沧海一粟。
    但对於陆歌来说,那就是绝世大补药。
    硬要对比的话,这枚金丹对於陆歌,就相当於九转金丹对於其他仙神。
    九转金丹,服之可证不朽。
    而这枚无名金丹,陆歌服用炼化,其大道底蕴必然暴涨。
    足以支撑其再领悟四十九门神通,成就金仙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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