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楚无砚还留下来喝了一杯消食的茶,才磨蹭著打算离开。
    “秦哥,我已经完全被你的厨艺给征服了。”
    走之前,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把胳膊放秦屿深肩上,討好道,“你会再请我来吃饭的对吗?”
    秦屿深抖了下肩,躲开他的胳膊,“请不请你,得我媳妇儿作主。”
    瞧瞧这妻奴的样儿,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听媳妇儿的话,简直......简直让人羡慕。
    楚无砚看著夫妻俩相视一笑的温馨场面,內心再次泪流满面。
    心道他的媳妇儿在哪儿啊。
    他都二十五了,再过几年就要踏入老男人的行列了。
    单身虽然快乐,但別人成双成对也刺眼。
    楚无砚內心的小人咬著手绢,羡慕嫉妒得他快要质壁分离了。
    “別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我!一!点!都!不!羡!慕!”
    超大声的。
    林小小和秦屿深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喷了。
    秦屿深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新型物种,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是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羡慕,快走吧。”林小小开始赶人了。
    楚无砚一步三回头,“林妹妹,你真的没有其他嘱咐我的了吗?”
    林小小微笑,“路上小心点,党会保佑你的,祝你平安~祝你平安~”
    说著说著,还唱起来了。
    楚无砚:“......”感觉平安不了了。
    打了个哆嗦,像是奔赴火场般毅然决然的踏出四合院的大门。
    “嘭!”
    他前脚刚出去,后脚门就被关上了,迫不及待的样子,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
    冬季天黑得早,天上也开始慢慢飘起小雪,没有开车也没骑车的楚无砚,慢悠悠的走回家。
    路上行人寥寥,天色逐渐暗沉,前方笔直的、望不到头的大道,像是一条沉默的巨蟒蜿蜒向黑暗的深处。
    “这鬼天气......”楚无砚拢了拢衣领,將寒风阻隔在外。
    脚步的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上,风开始在耳边呼啸起来,它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带来远方的寒意。
    “祝我平安~哦,祝我平安~”
    林小小哼的调子有些上头,不知不觉楚无砚就哼了出来,还改了一个词儿。
    “姦夫,去死吧!!!”
    吼声如雷,划破了夜的寂静。
    只见一道身影从黑暗的巷子里猛地窜出,眼里燃烧著愤怒的火焰,似乎要照亮整个黑夜。
    利刃割破寒风的声音,给人带来一丝惊惧不安。
    当事人也是被嚇了一大跳,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一蹦三尺高,像猴儿似的惊叫一声,“草!哪儿来的大黑耗子。”
    躲过匕首,定睛一瞧,“哟,这不是只会打女人的孬种吗?”
    “姦夫,我的女人你都敢睡,还给我戴绿帽子,我捅不死你......”男人嘴里不断咒骂著,脚步快速朝他逼近,每一次出手都对准了楚无砚的致命处,动作里带著决绝,仿佛不把他捅死绝不罢休。
    楚无砚眼神冷了下来,“谁特么是姦夫,你眼瞎啊。”
    “眼睛要是没用,我帮你剜下来。”
    楚无砚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侦查员,离特工只有一步之遥,对付一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男人,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但不出意外的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兄弟们,都给我上。”大黑耗子男人一声吼啊,巷子里又躥出来十来个壮汉啊。
    楚无砚:“......”
    单挑打不过,就摇人?
    十几个壮汉,人手一根铁棍,一把匕首,就算是神仙,也应付不过来啊。
    一个不留神,胳膊就被匕首划破了。
    “狗东西,敢绿老子,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大黑耗子见他落了下风,瞬间来了劲儿。
    朝旁边的小弟伸手,“铁棍给我。”
    小弟弯腰,双手供奉似的將铁棍呈上,这副模样,让楚无砚眼睛眯了眯。
    怎么那么像港城那边黑社会的做派?
    大黑耗子抽著烟,甩著铁棍,吊儿郎当的朝楚无砚走去,眯著眼睛,吞云吐雾,“两条腿,或一条腿一条胳膊,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老大威武!”
    “老大天下第一!”
    “老大给他点顏色瞧瞧。”
    其他人充当气氛组,吹捧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选好了吗。”大黑耗子不耐烦的吐掉菸头,“不然我替你选,两条腿如何?”
    “nei地的男人就是懦弱,一点小场面就被嚇到了。”
    原本还打算澄清自己不是姦夫的楚无砚,听到大黑耗子的话后,握紧拳头,抢过一个男人的铁棒,冲了上去。
    嘴里骂道,“我选你大爷。”
    “狗东西,惹了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我要是让你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我跟你姓。”
    楚无砚也是气炸了,无缘无故被骂姦夫就算了,这帮港城来得臭老鼠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就算了,还骂內地人。
    叔可忍,婶不可忍。
    干就完了!
    “哟,还算有种。”大黑耗子瘪嘴,“都给老子上,打折一条腿,奖励一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有人都拎著铁棒迎面朝楚无砚冲了上去。
    楚无砚三棍下去,地上就躺了三个大汉,捂著肚子痛呼翻滚。
    倒下三个,还有九个,慢慢的,他就应付不过来了。
    踹开背后偷袭他的男人后,迎面一个铁棍朝他头砸了下来。
    他面色剧变,下意识抬起胳膊抵挡。
    砸到胳膊最多骨折,砸到头,轻则脑震盪,重则直接嗝屁。
    预料中的疼痛並没有传来,腿风扫过,惨叫声响起。
    他放下胳膊,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个帮手。
    伟岸的身躯,利落的姿势,简直就是救世主。
    “秦哥~”楚无砚嗓子又劈叉了,激动的。
    秦屿深挥棍的动作顿挫,面前的人以为找到了他的破绽,匕首径直朝他胸口捅了上来。
    “不自量力。”他薄唇轻启,狭长的眼眸中透著无尽的冷漠,声音如同冰刃出鞘,冷冽且锋利。
    这个时候本该是抱著媳妇儿睡觉的时间,却因为这些杂碎,被迫顶著冷冽寒风,出来救人。
    秦屿深心情很差,下手也没个轻重。
    在楚无砚看不见的地方,电流裹挟著铁棒,每一次落到敌人身上,对敌人来说,都是痛苦的惩罚。
    不消片刻,地上就躺了一堆人。
    哀嚎声在街道上循环,被黑暗的夜幕无限放大,竟有种午夜梦回炼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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