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深舔了下嘴。
    前不久,他刚吃了一颗,不甜才怪。
    这时,林小小打了个哈欠,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秦屿深牵起她的手,“睡了这么久还困啊。”
    “太阳晒著,就想睡觉。”林小小揉了揉眼睛。
    “走吧,剩下的事儿有人收尾,先回县里,早点吃饭,早点休息。”秦屿深拿下她的手,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睛。
    “嗯嗯。”
    两人晚上並没有在章家住,而是去了县里。
    秦屿深先去邮电局给军区打了个电话,之后带著林小小去国营饭店吃饭,吃完饭就去了招待所。
    凭藉结婚证,只开了一间房。
    “媳妇,快去洗澡。”秦屿深给林小小把要换的衣裳找出来放在床上,看林小小捧著一本书在那儿看,催促了一句。
    林小小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別胜新婚,两人有段时间没在一起,別说秦屿深,她也蛮想的。
    拿过衣服,轻挑的摸了一把他的腹肌,调戏道,“乖乖等著,等我洗完澡再来宠幸你。”
    秦屿深眸色变深,伸手正要抓她,林小小灵活一躲,嗖了一下就跑了。
    招待所每一层都有间公共浴室。
    林小小把自己洗乾净后,小脸儿红扑扑的回来,反手把门一关,就朝秦屿深扑了过去......
    林小小和秦屿深春意盎然的时候,远在桃村和旺子村交界处的霍径家,气氛凝重,空气似乎已经凝结在了一起。
    洛轻洺眼眶微红,少年看上去身形瘦弱,微微偏著头,固执的不去看蹲在他面前焦急的男人。
    “阿洺......”霍径攥紧双手,心底很难受,却还是说著违心的话,“我想留在村里,你和你姐姐姐夫走吧。”
    “霍径!”洛轻洺恨恨地瞪著他,白皙修长的手放在他肩上摇了摇,似乎想让他理智一点,“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霍径抚掉他的手,起身,脸色淡淡,“你知道我的性子,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想法。”
    “明天就和你姐姐走吧,別回来了。”
    说完,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洛轻洺慢慢闭上眼,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肤白如玉,如同珍贵的琉璃,一碰就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內响起一道自嘲的笑声。
    “哥哥......”洛轻洺趴在桌子上,眼神黯淡下来。
    霍径並没有走多远,他走到河边,靠在那棵他小时候经常爬上爬下的歪脖子树上,手臂枕在脑后,就这么静静的看著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十年如一日。
    同样的时间点,所见到的景象,似乎並没有多大的区別。
    二十年前,他才四岁,那会儿妈妈还没离开,她抱著他来到这里,那天也是和现在一样,夜色很亮,天上有很多好看的星星。
    妈妈抱著他,即便白日里她刚被那个畜生殴打了一顿,脸上还带著伤,她的怀抱依旧很温暖。
    四岁的小霍径,指著天上的星星对妈妈说,妈妈和星星一样漂亮。
    妈妈笑著流下眼泪,对小霍径说对不起。
    然后下一秒,就抱著小霍径跳下了河。
    霍径不止一次想,若是那次他和妈妈一起死了,说不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命运没有眷顾他和妈妈,那个畜生找了过来,將两人救了上来。
    从那以后,小霍径每天只能见一眼妈妈。
    每次见面的时候,妈妈总是被绳子拴在猪圈里,那里很臭,还有奶奶养的一头猪,妈妈披散著头髮,没有人给她梳头髮,也没有人给她洗脸换衣服。
    小霍径每次想偷偷把妈妈放出来,被奶奶和爸爸发现后,妈妈就会被打。
    久而久之,小霍径似乎明白了什么。
    妈妈说她想回家,她想家了。
    小霍径问妈妈,妈妈的家在哪里,等他长大了,就带妈妈回家。
    妈妈没说,只是嘴上不停的说回家回家。
    小霍径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能回家,因为爸爸將她拴了起来。
    只要把禁錮妈妈的绳子砍掉,妈妈就自由了,就能回家找妈妈自己的妈妈和爸爸了。
    於是,小霍径將妈妈放走了。
    在妈妈离开的那天晚上,小霍径难得做起了美梦,梦到妈妈找到家后幸福的样子,可美梦做到一半,就被噩梦替代。
    第二天爬起来,就听到猪圈里传来熟悉的悽厉的尖叫声。
    小霍径跑去看,当时的画面,他记了一辈子,至今无法忘记。
    好多男的......妈妈......
    其中,还有他的爸爸,他的爷爷......
    “呕~”霍径趴在地上,生理性呕吐,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吐出来。
    他捶著脑袋,眼神猩红,宛若一头困兽。
    良久后,他躺在河边,手背遮在眼睛上,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下,消失在髮丝中。
    他怎么可以走呢。
    他不能走。
    他要亲手將那些人送入地狱。
    这天晚上,霍径在河边睡著了。
    梦中,他又梦到了妈妈离开那天的情景。
    时隔两年,小霍径的爷爷奶奶死了,他们被埋在山上。
    那是一年清明节,许是看在妈妈听话的份儿上,爸爸把妈妈放了出来,『一家三口』偷偷去上坟。
    坟前,妈妈不愿意跪下给爷爷奶奶磕头,爸爸將她暴打了一顿,小霍径站在一旁,小小的眼神里全是冷意。
    小霍径对爸爸说,他在悬崖边上看到一朵,很像人参开的。
    见財起意的爸爸,当即就让他带路,瘦弱得五官凹陷的妈妈麻木的跟上。
    悬崖边,小霍径看见妈妈慢慢朝悬崖边靠近,他抓住了她。
    他问妈妈,“妈妈,你会永远爱小径吗?”
    妈妈没说话,但小霍径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湿润。
    他嘆了口气,妈妈也还是个小女孩啊。
    他鬆开了妈妈的手,朝爸爸走去,趁他刨地时,一把將他推了下去,尖叫声响彻在山林里。
    小霍径笑著对妈妈说,“妈妈,你快回家吧,要永远记得小径哦。”
    妈妈说她要带他一起走。
    小霍径拒绝了,若是一直没下山,村里人会找上来的,妈妈带著他肯定走不快。
    他將从爸爸那儿偷来的钱全部给了妈妈,目送著她离开。
    后来,他回到了村子,对村里人说爸爸妈妈都掉下悬崖了。
    村里人很团结,组织了一帮人去悬崖下面找。
    只找回了被野猪啃了一大半的爸爸的尸体。
    眾人以为妈妈肯定已经被吃完了,就没怀疑。
    那天晚上,小霍径躺在床上,终於做了一个完整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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