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舒適的臥房內。
    宋稚枝坐在床前,用热毛巾替裴宴擦著汗。
    心里直犯嘀咕。
    这家庭医生不都是隨主家住在庄园里的吗?
    怎么过了半个多小时人还没来?
    裴宴这副样子应该不至於会昏过去吧?
    “水。”
    腹部的疼痛稍稍缓解。
    男人半撑著身体坐了起来,臂膀间的肌肉隨著他的动作而鼓胀著。
    看块头就不像是个病患。
    要不是那张俊脸过於苍白,宋稚枝以为他都是在装病。
    “我下去找佣人。”
    这里对於她来说太过陌生了。
    而且作为客人她能来照顾突发胃病的裴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宋稚枝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毛病。
    可这一幕落在裴宴眼中可就不是那个滋味了。
    少女一身墨绿长裙,缀满著珍珠的蕾丝裙摆隨著她的走动在半空中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她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隨时都可以选择离开他。
    下意识地,裴宴握住了少女的手臂。
    精致凌冽的眉毛瞬间就紧皱了起来。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只是请你帮忙倒杯水就这么不耐烦吗?”
    她那么著急想要离开他,到底是为了去见谁?
    想到这儿,裴宴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
    就连眼尾都泛著红意。
    那个宋景行就这般好?
    好到让她拋下生病的自己也要去见他?
    男人的呼吸倏然急促起来,脸色更白了。
    握紧的拳头此刻因为过於用力而渗出血跡。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病態。
    透著股阴鬱厌世的疏离感。
    “我哪里有不耐烦。”
    指了指自己,宋稚枝满脸懵。
    隨后也不管他那臭脾气,解释道,
    “房间那么大我怎么知道水壶水杯在哪?你这里总归不会连个打扫的佣人都没有吧。”
    后一句当然还带著种甩脾气的嘲讽报復感。
    成天除了单个字单个字地从嘴里往外崩。
    就知道动不动地乱使性子。
    要不是那张脸確实好看,宋稚枝都想扇个巴掌上去。
    “水杯在沙发那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喊王妈。”
    一瞬间,裴宴那脾气就跟坐降落伞似的。
    直接就泄气老实了。
    还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著身旁的少女。
    指尖也不自觉地扣著被单,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我以为你是又要把我丟在这里呢。”
    像五年前一样,一声不吭地就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他找得都快疯了。
    可还是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甚至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祈求著她能够回心转意。
    “外面都是保鏢,我能跑到哪去。”
    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宋稚枝晃了晃还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
    示意他松爪子。
    “也是。”
    似是想到什么般,裴宴又恢復他那冷漠的上位者姿態。
    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时刻追逐著少女的身影。
    眸色中溢满了汹涌膨胀的掌控欲。
    顶级的安保的確可以杜绝她能够逃出庄园的可能。
    但还有另一种离开的方式,一如五年前般,人间蒸发。
    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宋稚枝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连带著系统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嘶,总有种被扒光看透的错觉。
    可裴宴应该是不知道它的存在啊。
    【大妹子我先回趟总部,之后就按照刚才咱俩商议的计划来嗷】
    越想越不对劲儿。
    系统决定先回趟老家。
    【回来给你带俺们那个屯儿最正宗的锅包又~】
    系统走得飞快。
    宋稚枝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连结就被切断了。
    算了,先把面前的男人稳住再说。
    消除不了黑化值,但也不能放任它继续涨了。
    將水杯递到裴宴的面前,宋稚枝示意他接一下。
    总不能连水都要她来餵吧!
    可男人压根连手都不带动的,低著头,就著她伸手的姿势就这么喝了起来。
    而沈言敲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夫妻和睦的场景。
    等等。
    他刚復盘的始乱终弃大佬的剧情呢?
    这就和好了?
    视线落在裴宴脖颈处的指甲抓痕,还有床单上的点点血跡。
    嘶,这瓜是现场的。
    他还是第一个吃到的!
    “再乱看把你眼珠子剜出来。”
    对於枝枝以外的人,裴宴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脾气的。
    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透著股丝丝寒意。
    “得,打工人的眼珠子就不是眼珠子了唄。”
    那臭脾气沈言也习惯了。
    就是辛苦宋稚枝得忍他一辈子。
    嘖,默默为夫人点根蜡。
    状似同情惋惜地瞅了眼一旁乖巧站著的少女。
    沈言那眼神还没收回来,小腿就被男人踹了一脚。
    “赶紧滚过来看病!”
    往哪看呢?
    他费尽心思藏在金窝里的宝贝他也乱看?
    这一脚都是他收著力了,算是警告。
    不过沈言的脾性裴宴也是了解的。
    可他就是忍受不了任何人的目光聚焦到她的身上。
    哪怕这种目光只是欣赏或是讚美。
    “催催催,阎王都没你能催!”
    提溜著药箱,沈言一顿检查的操作后,若有所思地冷不丁来了句,
    “这胃病还是得治啊,不然多耽误事啊。”
    冲冷著一张脸的裴宴挤眉弄眼。
    沈言那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脖颈上的暗红色抓伤。
    本来就不会討女人欢心,要是再因为这种事被嫌弃了。
    那可就真没人要他了。
    毕竟是个人都受不了欢愉时另一半突然胃病犯了,直接萎了吧。
    (两手一摊/jpg)
    “不用细看我就知道又跑出去酗酒了吧。”
    开了几片药出来,沈言那爱絮叨的职业病就显现了出来。
    他跟裴宴虽说是僱佣关係,但私下的交情也不算浅。
    毕竟沈家在京都也算是能排得上號的豪门。
    “吃药前记得吃点饭,你那胃受不了,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
    他进来得时候主別墅空荡荡的。
    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用说就知道是裴宴將人给遣散了个乾净。
    特意將两人独处的空间给留了出来。
    嘖,论狗还得是看裴宴啊。
    那架势要不是他胃病犯了,估计宋稚枝三天三夜都出不了这个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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