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弋听到萧国公这么说,也弯了弯唇角,“好,我会告诉阿芷,这都是父亲的一番心意。”
    萧国公嘆了口气,“只要你们过得好便是了。”
    姜令芷有喜的消息很快在整个萧国公府传开了,但萧老夫人也发了话,无事莫要去打扰她。
    姜令芷回到顺园之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收拾完出来,就闻到一阵饭香气。
    是雪鶯特意让院里的小厨房特意燉的血燕,又煮了红豆饭,另加了些清燉羊排、烧鱼、龙井虾仁、並好几样时令的春菜。
    姜令芷看著一桌子费功夫的菜,瞪大了眼睛,“怎么就这么多?国公爷和老夫人的饭菜也没这样夸张的。”
    雪鶯笑道:“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说饭菜上万万不可马虎。还说王妃您爱吃繁楼的饭菜,他方才就往繁楼去了,说要去挖两个厨子回来。”
    姜令芷默了默,心里想著萧景弋之前总是沉稳谨慎,这如今眼见著要当爹了,反倒开始想一出是一出。
    她近来胃口大好,这么精细的饭菜更是不由得多吃了一碗饭。
    后来天擦黑时,萧景弋便回来了。
    他一回来,便立刻来关心她,“有没有不舒服的?”
    姜令芷摇摇头,又站起身来,要替他去解披风,萧景弋拦住她,“不用,你歇著,我自己来。”
    说罢,自己將披风接下来拿去放好。
    姜令芷好笑地看著他:“不要这么紧张呀。”
    萧景弋忍不住也笑了一声。
    他走过来蹲在她脚边,牵起她的手,仰头看向她,“阿芷,我当真是太开心了,你莫要笑话我。”
    姜令芷弯了弯唇角:“好啦,快去沐浴,一身灰土味道。”
    萧景弋点点头,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便去了寢殿內的浴房。
    姜令芷在床边坐著,不由地想著过往种种。
    这一路鲜血淋漓,可那些纷纷扰扰到底已经都过去了,往后几十年都是她想过的尘埃落定。
    没一会儿,萧景弋就从浴房出来了。
    姜令芷已经上了床,坐在床头,看他一眼,又往里侧挪了挪,开口道,“外面如今怎么样了?”
    萧景弋也坐在床边,一边擦著头髮上的水,一边道,“皇上下令在上京各处都贴了告示,还你清白。眼下所有人都知道,是魏锦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顿了顿又道,“待过几日我们搬去王府时,好好办一场乔迁宴,为夫当眾向阿芷致歉,说那封休书不作数。”
    姜令芷好笑地嗔了他一句,“萧景戈给姜今芷的休书,本就不作数。”
    萧景弋放下擦头髮的巾子,掀开被子也坐上床,伸手將姜令芷揽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柔软而又依赖地贴著她,萧景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阿芷,虽然这些话可能会让你不喜,可我还是要说。其实姜相爷这些年也很不容易,他以往对你越是冷漠不在意,魏锦便越不会怀疑你的身世对你下手。他始终没有告诉你真相,想来心底还是害怕,害怕不知要如何面对你。”
    姜相爷这三个字从萧景弋口中说出后,姜令芷的神情就有些低沉。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我知道。”
    也许是怀了身孕的缘故,她忽然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够肆无忌惮地去表达爱意无疑是幸福的。
    而姜川只能克制。
    克制著对亡妻捨命剩下的女儿的所有爱意。
    她从前也是恨过姜川的,恨过他对她表现出来的漠然,可现在,她有些释然。
    虽然眼下还无法坦然面对这个爹,可恨意已经渐渐消弭了。
    萧景弋低头在她发间轻吻:“阿芷,我说这些並不是要你立刻原谅,只是告诉你,这世间,很多人都在爱著你。”
    听到这句话,姜令芷心头一阵酸软,她窝在萧景弋怀里,良久,瓮声瓮气地將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
    萧景弋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带著姜令芷从萧国公府搬到了武成王府。
    当日他还亲自给上京不少高门大户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过府来参加乔迁宴。
    因著这个,这乔迁宴可是宾客如云。
    姜令芷怀著身孕,这席面是萧老夫人帮著操持的。
    姜令芷陪坐在萧老夫人身边,跟赴宴的女眷们说说话。
    她今日穿著身橙红色的绣仙鹤的云锦襦裙,显得格外温婉明媚。
    而萧老夫人谈笑间,三句有两句都在夸著这个儿媳妇。
    女眷们瞧著这样子,心里也都有了数。
    姜氏是清白被冤枉的,荣安长公主的身子骨也恢復如常,这婆媳俩可没什么嫌隙。
    说起来,这是武成王府第一次办席面。
    待宾客都到齐之后,萧景弋果真如他所说,当著眾人的面,对姜令芷拱手致歉,“当日本王受了奸贼矇骗,一时情急伤了你的心。今日当著眾人的面,本王诚恳向王妃致歉,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往后肯继续赏脸做本王的王妃。”
    眾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武成王爷,顿时笑著起鬨:“王妃娘娘,夜里让王爷跪搓衣板!”
    姜令芷被逗乐了,虚虚地向萧景弋屈膝行了个礼,“搓衣板就不必跪了,往后余生,有劳王爷了。”
    二人重归於好,来赴宴的宾客也都十分捧场,嘴里不住地说这些喜庆话。
    开席之后,觥筹交错,衣香鬢影。
    姜令芷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於是跟萧景弋说了一声,便去后院歇息。
    才绕过二门,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姜氏。”
    姜令芷脚步一顿,就见一个衣著华贵,带著面纱的年轻妇人,一路跟了过来。
    她没认出对方,犹豫了下,“你是?”
    女人轻哼一声,抬手摘下了面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认得了?”
    姜令芷挑了挑眉,舞阳公主,自然还是认得的。
    当初萧宴被赶出萧国公府,他娶的的两个妻子,一个灵舒求了和离,去道观里修行了。
    另一个舞阳公主则是搬回了舞阳公主府。
    自打周贵妃和瑞王有姦情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后,舞阳公主自觉被落了脸面,就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她今日怎么会到这武成王府来?
    萧景弋似乎,没有给舞阳公主府下请帖啊。
    “是你啊。”姜令芷淡声道。
    舞阳公主抱著胳膊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本就是有过恩怨的仇人,姜令芷没兴趣跟她周旋,转身就走。
    “你等等!”舞阳一时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想扯住她的袖子,反手就被孟白给甩开了。
    舞阳踉蹌了一下,站稳脚步后气急败坏地衝著姜令芷喊道:“这当真是很要紧的事!”
    姜令芷乾脆又站住脚步,回头看著她,想看这人到底想干嘛。
    舞阳清清嗓子:“我记得你当时和你那位姓蓝的异族大嫂关係不错。”
    “所以?”
    舞阳又道:“魏锦曾给了我母妃一个爭宠的方子,其中一味药引便是那蓝氏圣女的处子血,我母妃便暗中派人捉了她。”
    姜令芷蹙了蹙眉:“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舞阳不屑道,“否则你以为亲蚕礼那日,我母妃怎么有底气算计皇后?若不然你就看著,我母妃过几日就会解了禁足。”
    姜令芷下意识的就觉得舞阳在说谎。
    毕竟当初蓝卿和姜泽一起回了南疆的,姜泽到底是个大將军,难道还保护不好蓝卿吗?
    可转念一想,周贵妃在亲蚕礼那日,的確是张扬的有些过分......若说是魏锦给了周贵妃什么爭宠的方子,倒也真有这个可能。
    姜令芷一时拿不准,犹豫了一下,追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舞阳抿了抿唇,又是怨念又是鄙夷道:“自然是因为你还算是有些能耐。不怕告诉你,我和李承稷那个蠢货不一样,我一丁点都不希望我母妃復宠,她在后宫招摇一日,那些关於她和瑞王叔的传言,就会让我一日抬不起头来。我卖你这个好,希望你也別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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